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德国,大批年轻女性走进当局特设的“新娘学校”,在那里被训练成给纳粹政权的野心“添砖加瓦”的信徒乃至帮凶。
田野上,一群正值妙龄的女性挎着盛满鲜花的篮子,脸上的笑容如花儿般绽放……看到这样一幅黑白照片,绝大多数人会被它传达出的闲适意境感染。有谁能想到,这些女子都是一所“新娘学校”的学员,其中许多人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却要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接受诸如洗衣、做饭、带孩子等各种严苛培训,最终成为纳粹德国的“完美新娘”。
第三帝国的“新娘学校”,曾被认为只是荒诞不经的传说。不过,随着一本“指导手册”日前在故纸堆中现身,这段看似荒唐可笑却又令人不安的往事,终于卸下了面纱。
让女性为第三帝国出力
纳粹“新娘学校”的始作俑者,是时任法西斯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妇女联盟”领袖的格特鲁德·肖尔茨-克林克。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看到男性纳粹党员为希特勒立下“汗马功劳”,整天琢磨女性该如何在“大好形势”下为“元首”做贡献,从而获得“存在感”。
1935年,在一次面向纳粹党员的演讲中,肖尔茨-克林克疾呼:“你们需要我们,你们依赖我们!女性要成为德意志人民精神上的护理员。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特殊使命。”
说这番话时,她的脑海中已经酝酿着一个计划:把青年女性组织起来集中培训,使她们成为“能为帝国更好地做贡献”的人才。
党卫军头目海因里希·希姆莱与肖尔茨-克林克过从甚密。笃信“种族优越论”的前者,恰好是在1935年策动推出了“纯化雅利安种族计划”——让更多“纯种雅利安孩子”降生,从而使德国“成为一个强大的、血统纯正的国家”。自然,在包括希特勒和希姆莱等在内的纳粹高层看来,德国女性最基本的职责,就是为帝国养育“纯种的雅利安儿童”。
讽刺的是,尽管身居高位,肖尔茨-克林克反对女性从政,公开宣称,“那些共产主义和社会民主派的女人在街上、在议会里大喊大叫,实在不是真正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真正的女人”应做的事,主要就是“为帝国养育后代”。于是,辟出场地,尽可能多地“生产”能充分胜任家庭生活的“完美新娘”,被提上了纳粹党的议事日程。
1936年,希姆莱与肖尔茨-克林克联合发布公告:凡是同党卫军成员谈恋爱或已经订婚的女子,以及其他未婚的女性纳粹党公职人员,均须参加“完美新娘”培训。
尽管以禁欲主义者自居,希特勒本人也对手下的这一动作表示认同。在纳粹党1936年于纽伦堡召开的会议上,他特意提到了此事:“女性只是一个小世界,可如果没有这个小世界,我们的大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们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有了“元首”的肯定,肖尔茨-克林克的干劲更足了。
种族观念成为培训核心
1937年,柏林万尼斯湖的天鹅岛上,一栋宽敞的别墅拔地而起。别墅附近,坐落着纳粹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及希特勒“御用建筑师”阿尔伯特·施佩尔的豪宅。
纳粹建立的第一所“新娘学校”便设在别墅中。德国媒体当时报道,这栋特殊的建筑,是用来“将办公室女郎塑造成合格的家庭主妇”的。新近在德国科布伦茨的联邦档案馆发现的相关资料提到:“在婚前两个月的时间里,女孩子们被分成大约20人一组,她们要学完全部课程,从而在身体和精神上准备好成为一名‘完美新娘’……”
标准的“完美新娘”培训为期6周,学费135马克(约合如今的625美元)。烹饪、熨烫、园艺、保育、室内装饰、动物饲养……可以说,只要是日常生活所需的技能都不会被遗漏。“准军属”还得接受保养军靴和军服,擦拭(党卫军成员佩戴的)短剑等方面的训练。
作为“纯化雅利安种族计划”的基础支持项目,肖尔茨-克林克对参加“完美新娘”培训的女子身份要求极严,她们的个人档案须接受反复审查,“上溯到祖宗三代”,只要被发现有一丁点儿犹太或吉普赛血统,就会被拒之门外。此外,身体残疾及精神障碍者不被接纳,因为她们被视作“对社会无用的人”,更是对“雅利安基因纯洁性”的威胁。
即便拥有“高贵血统”,只通晓居家技能依然不够。于是,诸如如何举办鸡尾酒会、如何谈吐得体等有助于彰显“雅利安种族优越性”的技能,亦在女孩们学习之列。
然而,这些都并非“新娘学校”的教学精髓——种族主义和遗传学才是。通过这方面的“洗脑”,学员们会视自己为“种族延续的发动机”,她们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强大。
实际上,入学之初,学员们就被要求宣誓永远效忠希特勒和纳粹党的高官,“至死不渝”;并承诺“按照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即纳粹党)的理念”抚养下一代。
培训期满后,“新娘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