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般的呢喃,回响在房间内。
阿狼和狗娃子彻底懵了。
望着眼神发直,不停摇头呢喃的陈东,父子两甚至有些后背发寒。
“阿狗……”
阿狼忐忑开声,指了指篝火中已经燃烧成木炭的木雕:“你不是失忆了吗?你雕刻的过程中脑海中不是只住了那个女孩子吗?怎么还能雕刻错了?”
“对,没错。”
陈东面露痛苦之色:“可不知道为什么,就错了,就是雕刻错了,这个女孩根本就不是我脑海中的那个女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雕刻出来,我重新雕刻,我去重新雕刻……”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狼呆若木鸡地立在远地。
狗娃子战战兢兢的问:“阿爸,狗哥真的没事吗?”
“这谁知道?”
阿狼摇头苦笑:“他一直让我看不清。”
陈东满脸痛苦纠结的回到房间。
篝火旁,一个个削整好的木块排列放着。
他皱着眉,重新拿起刻刀和其中一块木头,落座到火炕上。
“错了,为什么会错?不应该错的!”
呢喃的同时,他自度陷入到回忆中。
这些天来,他脑海中关于记忆的,都是一片空白,唯独那个女孩,若隐若现。
他一直想要雕刻出来,想要看看那个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刚才雕刻出来后的激动狂喜,却随着阿狼的“英气”两个字烟消云散。
他不记得脑海中那个女孩到底长什么模样,但他笃定
,女孩的容貌绝对和“英气”两个字不沾边!
当阿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脑海中就仿佛有道声音,一直在喃喃否定!
“可是……那个被我雕刻出来的女孩,又是谁?”
陈东眉头紧皱成了一团,痛苦不堪的同时,脑海中思绪如闪电,快速地回忆着。
可脑海中,就仿佛有一道无形壁障,死死地阻拦着他!
“啊!”
突然,陈东痛苦的一声惨叫。
剧痛,山呼海啸般冲击在他的脑海中。
霎时间,犹如万马奔腾,踩踏蹂躏在他每一个脑细胞上。
跗骨入髓,直入魂魄!
随着惨叫,陈东额头上骤然浸透出一颗颗细密的汗珠,条条青筋暴凸而出,模样变得狰狞恐怖。
“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根据她在雕刻,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
沙哑的嘶吼声,不断从陈东口中发出。
只是这一切,理智都让他极力克制,让动静,不至于惊扰到其他房间内的老妪和阿狼父子。
“嗬嗬……”
陈东瘫倒在了床上,胸膛剧烈起伏,口鼻中发出犹如扯风箱般的声音。
他体若筛糠,每一个细胞伴随着回忆,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哪怕他承受着剧痛,想要及时止住回忆,可回忆如潮,根本就阻止不了!
剧痛折磨,头痛欲炸。
陈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
无力自控的崩溃状态。
一根根暴凸出来的青筋,宛若蚯蚓般蠕动扭曲着,隐隐青筋周围的血丝也凸显了出来。
狰狞恐怖,如鬼似魅。
好在这一切,在持续了半分钟后,剧痛便诡异的如退潮般,快速消散。
仅仅一秒钟。
所有的剧痛折磨,就彻底消失。
陈东宛若烂泥般瘫在火炕上,大汗淋漓,完全虚脱。
短短半分钟,对他而言,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偏偏,脑海中依旧空空如也。
所剩的,也不过是哪个他一直想要雕刻出来的女孩的模糊轮廓。
一呼一吸间,陈东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能急,慢慢来,一定能够成功的。”
他用尽了力气,缓缓地撑开嘴唇,轻声呢喃道。
一直保持着平躺姿势,直到黎明,他才重新坐了起来,拿起了刻刀和木头。
深吸了口气。
陈东调整好状态,再度沉浸到空灵状态中,一点点的雕琢起来。
晨光微露。
阿狼和狗娃子早早起床,生火做饭。
村子里,炊烟袅袅,冰冷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柴火饭的香气。
一切都与域内仿佛没什么差别。
宁静祥和。
“阿狼,阿狗还没起来吗?”
老妪裹着厚厚的衣服,从房里走了出来。
“奶奶,要不我去叫醒狗哥吧?”
狗娃子放下手中柴火,起身说道。
“让他多睡睡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最近他沉迷雕刻木雕,看着也怪累的
。”老妪摇摇头。
恰在这时。
村头突然传来了哭嚎声。
同时还伴随着村中猎狗的犬吠声。
清晨小村的宁静祥和,仿佛玻璃一般,在这一刻怦然碎裂。
“嗯?”
陈东被外边的吵闹声惊醒。
一夜未睡,让他眼睛里满覆血丝,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空灵状态下虽然能够让他专注的雕刻木雕,可这种状态,对精神的消耗也绝对不小。
火炕前的地面,散落着一个个雕废的木雕。
而陈东手中的木雕,也随着他从空灵状态清醒过来,应声碎裂。
外边的哭嚎声,议论声,怒骂声,此起彼伏,越发的震耳。
陈东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啪作响,急忙起身朝外走去。
一身薄衣,却并不感觉到寒冷。
陈东快步朝着村头走去。
所有村民都围聚在村头,人头攒动,哭嚎声、怒骂声充斥其中。
每个村民的脸色都格外难看,义愤填膺。
夹杂其中的,还有村里的猎狗,在不停犬吠,来回穿梭。
陈东挤进人群,就看到阿狼和几个中年人站在最中间,在他们脚下,却是两具尸体!
尸体极为难看,死状惨烈。
浑身遍布伤痕,鲜血早已经凝结。
甚至其中一具尸体,还被开膛破肚,内脏去了大半,只不过是些残碎存留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东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