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陈老太太严词正色:“老身一辈子大风大浪过来了,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陈道平目光闪烁,依旧迟疑了片刻。
见陈老太太态度实在坚决,咬了咬牙,道:“陈东那野种的麾下各大势力,都在追随陈东脚步,开始卖地了!”
什么?!
陈老太太身躯一颤,瞳孔紧缩到了极致。
卧室里,刹那间落针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道平低着头,不敢直视陈老太太。
他清楚,母亲已经变了很多了!
让他都有些陌生和恐惧。
半晌。
陈老太太挥了挥手,道:“这件事暂且不予理会,将屋里处理干净。”
说着,她便裹了裹睡袍,起身往屋外走。
一边走,陈老太太还弓着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陈道平转身目送,神色却有几分黯然担忧。
他能从陈老太太身上感受到浓浓的迟暮之气,仿佛就是行将就木,油尽灯枯……
陈老太太走出了房间,又紧了紧睡袍,然后转身走进了佛堂。
她没有礼佛,而是蜷坐在蒲团上,神色阴沉黯然,尽显憔悴。
唯独一双眸子,阴翳的仿佛毒蛇一般,时不时地绽放出让人生寒的光泽。
“买地,卖地…
…野种你到底要干嘛?”
有气无力的呢喃声回荡在佛堂内。
古家对她的天杀之局,没有帮忙,但对上次天华拍卖场内陈东卖地,却是暗中派了白手套去的。
偏偏,十块地,最好的两块地,却都没她的份。
姜麒麟的出现,更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直接定鼎了最后一块地的拍卖。
这也让陈老太太和古家,落了个空。
更关键的是,姜麒麟为陈东站台,这才是最让陈老太太和古家心悸的地方。
姜麒麟的出现,为陈东拍地,这俨然像是姜家向外界释放的信号。
“姜家麒麟……若不是此次现世,恐怕外界对这位姜家人还毫不知情呢!”
陈老太太双眸浑浊:“姜家……你们可是堂堂世族门阀啊,恢弘昌盛千百年的存在,为什么偏偏对这个野种,如此高看?”
同样的疑问,自从天华拍卖场后,已经无数次浮现在陈老太太脑海中。
“陈东啊陈东……这一次,倒是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召集天下豪门巨擘去陪你玩,玩好了你能一飞冲天,玩差了,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陈老太太双眸中骤然凶芒炸射:“陈道成他们陪你玩,老身可就得换个方式和你玩了,人财两空
才是你的最终归宿,所有人都希望你万劫不复,那你……就该万劫不复!”
言辞冰冷,如九幽吹出的寒风。
……
整整一天时间。
新闻的发酵,让大街小巷,尽皆回荡着“陈东”之名。
周尊龙和周雁秋的卖地,仅仅是让众人揣测陈东失势。
但夹杂其中的声音,依旧尽不相同,至少……还有人在怀疑陈东现在的处境。
可随着诸葛世家和楚家卖地,原本揣测的人,也随之加入到了咒骂陈东的人群中。
人言可畏。
当谣言四起的时候,真相已经越来越远,更多的是趋近于相信人数最多的一种谣言,或者说……是利益损害最大者!
傍晚。
夕阳西下。
马路上,尽皆是下班归巢之人。
一栋栋写字楼,也随之亮起了灯,那些都是披星戴月为工作拼搏的人的缩影。
鼎泰大楼。
人潮涌出,快速散去。
白日里繁忙,人头攒动的大楼,却是多了几分冷清。
但。
很快,几个戴着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便冲到了办公大楼门口。
因为下班了,保安也将大门上锁。
但这几人却是直接用粗壮的毛笔,沾染着红油漆,快速地在巨大的玻璃门上涂鸦书写着。
殷
红刺目的大字,尽是愤怒和怨气。
“陈东王八蛋,害人钱财,不得好死!”
哗!
书写完后,几个人还是不解气,干脆直接将桶里剩下的油漆泼在了巨大玻璃门上。
干净整洁的大门口,眨眼间一片狼藉。
“干什么的?”
巡逻的保安察觉到了异样,一声爆喝,从远处急匆匆跑来。
几人做贼心虚,立马掉头就跑。
等到保安赶到近前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只是保安看到玻璃门上的红字时,脸色登时大变,身子也是一阵阵发虚。
他急忙拿出对讲机,惶恐地说:“头,头儿……出,出事了,快联系鼎泰陈先生!”
天门山别墅。
夜幕降临。
餐厅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气氛热闹。
陈东等人分列桌前,欢声笑语,谈笑聊天。
随着一通电话,热络的气氛戛然而止。
“嗯,好,知道了。”
陈东平静简单的回应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顾清影等人尽皆注视着陈东。
在刚才陈东简短的通话过程中,众人都能清晰地察觉到陈东情绪的异样。
从错愕,到冷漠,再到最后的平静。
“老公,出什么事了?”
顾清影率先问道。
“没事,公司出
了点事。”
陈东微微一笑,然后对龙老说:“龙老,麻烦你等下联系一下咱们本地的记者去鼎泰办公大楼拍几张照片。”
“少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龙老眉头紧锁,追问道。
陈东耸了耸肩:“咱们接连卖地,已经让人觉得要亏了,有好事者登门泼油漆,写了些污秽之语。”
顾清影、龙老等人尽皆惊愕。
坐在轮椅上的赵破虏,更是钻了钻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东哥,你认真地?咱们都被泼油漆了,你还让记者去宣传?这种事,按道上的规矩,得把人找出来,好好的‘招待’一番啊!”
他是混的,所以更清楚同样的事情,混子该用什么规矩去回应。
陈东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