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久我正睡的香甜。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整个人抛在了天上,他震惊之下直接发动异能力,胸前内的心脏瞬间消失, 一把泛着寒光的日本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久我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长期以来的战斗本能让他在空中直接翻身,稳稳落地,左手握住刀鞘, 右手直接拔刀, 斩出!
久我的剑道师承福地樱痴,在整个军警里, 也只有未野铁肠可与之一战。
此时他拔刀一次, 刀刃却在空中斩出十几刀, 于是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变成了落雪,纷纷落地。
从久我被抛起,到落地出刀,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当刚刚遮住他视线的白色破碎,逐渐飘落时, 他才看清楚自己现是个什么状态——
穿着睡衣,拿着刀, 用战斗的姿势站在床上。
周围是被斩的粉碎的被子。
面前是面无表情的降谷零。
刚刚发生了什么, 已经显而易见了。
“看你把被子裹的这么紧,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降谷零淡淡说道:“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不留情。”
降谷零说话的语气很淡, 表情有点冷, 有在最后的“不留情”三个字里, 带了一点点的嘲意。
回过神来的久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听到降谷零说的话之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突然笼罩了他,他咬了咬唇,有些惶恐的看着降谷零,小声说道:
“对不起……”
降谷零被气笑了。
他进来之后,看到青年又把自己缠成了一个难以呼吸的形状,他在旁边冷眼看了半天。
本来不想再管他了,甚至不想再见到他了,降谷零浑身上下都有转身离开的冲动,但他就是没办法扭头就走,甚至忍不住想把人从被子里弄出来。
不过这次他下手没有办法那么温柔了,他站在床旁边,双手扯着被子的一端,朝着斜上方使劲,直接把久我整个人都抛了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被突然抛到半空的久我,睁开眼又被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吓到了,以为是敌袭下意识的便出了手。
还好降谷零反应快,矮身避开了一片刀光,否则也要受伤。
此时此刻,降谷零的眼前是一脸天塌下来,自己闯了大祸,一副准备切腹谢罪模样的久我,他手里的日本刀还闪着寒光,嘴唇却越来越紫,好不容易养了几天,恢复了血色的脸也变得煞白。
真的好很生气,也很难过。
但是无论如何,没办法转身离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下来,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太奇怪,伸手指指久我手中的刀,冷漠的挑了下唇角,说道:“还不解除异能力,是想和我一战吗?”
久我连忙解除异能力,举起双手,对他示意了一下空荡荡的手心,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不过月光宽容的撒进了房间,让夜视能力都不错的两人能看清房间里的彼此。
降谷零看到久我还傻乎乎的站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周围是被子破裂后飘出来的洁白羽毛,还有几片落在了他的肩上,俊秀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讨好,眼神干净又天真。
似乎像天使一样美好。
在今天之前,降谷零最喜欢的就是久我的眼神,而此时此刻,那双蓝色眼睛里的天真就像一把钝刀,狠狠的扎入他的心里,又酸又痛。
这把刀子太钝了,在割开心脏之前已将心脏砸的血肉模糊。
一股深深的疲倦突然涌上了心头,降谷零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念头,他无力的指指床上被子的尸体:“你把这些收拾一下,我去再拿一床被子。”
久我知道降谷零不对劲,但是他以为是因为他不听话,又卷被子了,所以才生气。见降谷零离开了,连忙找了个袋子,将被子的残骸一点点收拾起来,又把床单重新铺了一遍。
都收拾好了,人还没有回来。
他疑惑地看看门口,心想降谷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慢?
等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好在降谷零很快就抱着被子进来了,他把被子放到床上,对久我僵硬的笑了笑:“睡吧。”
久我先爬上床,然后乖巧的看着他,显然在等他一起。
金发的英俊男人站在床边,沉默的了一会,最终才躺在床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看也不看久我,又重复了一遍:“睡吧。”
久我能看得出对方双手枕在脑后,就是不打算继续搂着自己睡了,而且降谷零的态度中,也有了些推拒自己的意思。
他先是陷入了不安之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降谷先生不是会因为被子坏了就这么生气的人吧。
随即,他恍然大悟的想道,我这样的人,如果做错了什么,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果然是这样啊。
爸爸说的果然是对的。
我到底在隐晦的奢求些什么呢?
奢求自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去生活,去拥有吗?
他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他很平静的认命了,又在心中奇怪,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情绪和渴望。
你配吗?
他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安安静静的给自己下了结论:
我不配。
他像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身上除了脉搏和呼吸再没有一点动静,生怕干扰了还和他睡在同一个被子里的降谷零。但是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很快,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和气味逐渐侵染了久我周围的空气,他能感受到隐隐的热量,闻到属于降谷零的味道。
这些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感击破了他的防线,一丝酸楚不受控制的从心底冒了出来,久我心里的那强撑着的平静被片片击碎。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