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两个想法南辕北辙的人,在此时用拥抱安慰着对方。
一个想着对不起,其实是我让你如此难过。
一个想着我要杀死那个人,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此时就在他怀里
气氛温馨悲伤而诡谲。
门突然被打开了,他的主治医生手里拿着单子,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说道:“我等会再来?”
两人连忙松开手,降谷零脸上挂上平时那种笑眯眯表情到:“别这么说,麻烦您了。”
“听说患者好了,要出院?”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问道。
久我点点头。
医生让久我躺在床上,掀开衣服,伸手在他肚子上摁了摁,来回检查了几遍,叹了口气说道:“干了很多年的医生,还是不得不说,医学的尽头不在医生手里啊。”
“您说笑了。”久我认认真真地说道:“帮助我的人也是医生。”
那医生伸手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出院吧。与谢野医生和我说了,你的胃炎和胃溃疡她没法治,我给你开了药,回去按时吃,更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注意食疗。”
医生大概也知道他的情况,想了想又说道:“想叮嘱你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要不你去买本书看看吧。”
“好的。”
久我想起了降谷零包里的那本《慢性胃病如何吃?》,心想果然绕不开这本书啊。
降谷零也忍不住笑了。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久我也没有行李,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降谷零去楼下买的,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降谷零率先问道:“你想去哪?”
久我眯着眼看太阳,阳光很刺眼,但是连续几天没看到太阳之后,他很喜欢。
“我不知道。”他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回学校?”
“我上午已经让长官帮你请了两个月的假,倒也没必要现在回去销假。”
“两个月?”久我忍不住咂舌。
“对啊,本来想你出院之后也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没那么快能回学校的,干脆直接要了两个月。”
久我心里知道,这是降谷零想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他在感激的同时又有些手足无措,一直以来总会有一只手推着他走。
某个组织,或者是某个人。
现在两个月的时间,要由他自己决定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迷茫的又说了一遍。
降谷零已经逐步了解这个新下属了,他也不着急,反而笑了笑:“挺好的。”
“啊?”
“你愿意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了,是刚见面的时候,,你只会猜测着我的意愿给出答案。”降谷零看着久我,墨蓝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颜色很浅,柔软漂亮。他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久我垂在耳旁的发梢,温和的问道:
“你是不是多信任我了一些呢?”
双目相对,久我缓缓的点点头。
降谷零就又笑了起来:“我们虽然是上下级,但也是可以托付背后的伙伴,你可以托付给我更多的信任,也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我已经很依赖你了。”久我小声的说道。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对降谷零的防备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很不可思议,他一直习惯着
结果降谷零没听清,让他重复一遍,久我觉得二十岁的人说这个太羞耻了,不肯重复。
“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金发青年又说,他的脸上和声音里都带着盈盈的笑意。
久我抿紧了唇,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最终用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开口:“我说,我已经很依赖你了!”
青年羞耻到满脸绝望,可是声音里却是快乐的。
谁不想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呢?
降谷零看着久我那双干净的眼睛,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了。但是他们在医院门前耽搁太久了,他就收起了这种冲动,问道:“你有什么需要回学校拿的吗?”
“有,”久我疯狂点头:“银行卡,我要回学校拿钱。”
久我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继续花降谷零的钱,家里虽然也有两张银行卡,但是他不确定哥哥有没有给降谷零看过那栋房子,所以不敢带人回家。
如果被降谷零认出来这是属于诸伏的宅邸,百分百会穿帮。
降谷零也是拿着两份工资,平时花销全部找组织报销的人,他倒是不介意一直给久我花钱,但是考虑到成年人的自尊心,他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今晚去拿吧。”
“今晚?”久我很快会意:“悄悄摸进去吗?”
“嗯,否则再让长官打申请太麻烦了。警校认识我的人有点多,我不方便过去,你有独立完成任务不被发现的自信吗?”降谷零戏谑的问道。
任务?
久我立刻点头:“没有问题。”
接着又后知后觉的抿起嘴,有些抗拒的道:“安室先生,您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逗。”
降谷零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心想,你就是还没长大的孩子。
但是他没说出来,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说道:“我们先去吃晚饭。”
久我略微惊讶的发现,那辆之前被撞的状况凄惨的马自达已经修好了,他站在车门旁边,细细端详,问道:“是安室先生自己修的吗?”
“能看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一般的维修店就算能修好,也不会这么完美,维修的很好。”久我说道:“看来安室先生的修车技术和开车技术一样的棒。”
“老师教的好。”降谷零示意他上车,问道:“想吃点什么?”
久我苦恼的抓抓头,福地樱痴不允许他花费精力在吃饭上,所以他一直是用无所谓的态度过来的。
但是降谷零不得答案不罢休。
两人僵持在车里。
“我想不出来。”久我的语气里带了请求:“你来决定好不好。”
“不好,”降谷零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