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变成了用来协助蜕皮的温床。
难得好梦,睡得时间过于长久,以至于她身体僵硬,手臂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后背便突然袭来一股轻柔的力道,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拉,直到和后面的肌理贴靠着,这股力道才消失。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感受。
徐昭恍惚地盯着面前交错的金黄蛛丝,仿佛在看一场诡谲梦幻的电影,火树银花,绚丽多姿。
她再次动了动。
那条手臂再度收紧。
莫名其妙地,她停止动作。
......看在他正处在特殊时期,又念起他悲惨可怜的过往经历,她很贴心地维持动作不变。说实话,网兜的温度是徐昭渴求多年的温暖和舒心,躺在里面,忽略掉身后人过于依赖的举动,就像是待在曾经风雨不侵的家。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徐昭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清醒后的林樾能够主动移开手臂,但是......
他确实清醒了,醒来做得第一件事情不是移开手臂,和徐昭拉开距离。而是眨着惺忪睡眼,一手扬起撑开金黄蛛网,一手弯起,手肘竟然能够抵.住柔软弹性的蛛网,撑着身子,探到她的面前,露出精致美丽的笑容:“......徐昭,你睡得好沉呀,在床上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我中途醒来喊你你都没醒来,这里果然很好吧。”
虽然但是......徐昭恍惚了瞬,尴尬地摸摸脸颊,指腹沾着的黏液不经意地落在脸部,她没发觉,回应道:“......所以你要养好身体,等你恢复体力,再给我织一张这样的网兜,会很困难吗?”
“当然不会,”林樾不是很情愿地应下来,“......时间上不能保证,你喜欢的话,可以暂时和我待在这个里面,不好吗?徐昭,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可是我们是异性啊!而且还是已经成年的异性......尽管林樾无论是真实年龄还是样貌看起来都是很稚嫩的年轻人,但是以亲密的姿态躺在逼仄紧实的蛛网兜里......很难为情的。
徐昭咬咬牙:“不行啊......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那张美人花似的面容骤然滴滴答答粘上露珠,还是那种晶亮剔透的露珠,沿着他的眼眶落下来,啪嗒滴在徐昭的鼻尖。
徐昭:“......”
怎么又哭了?搞得好像她欺负人似的!她只是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尽管内心咆哮,但表现在面部的,却是骤然紧闭的双唇,和略显无奈的表情。
“......林樾,你先别哭,我哪句话惹到你了?”
林樾咬咬唇,双臂撑在她身侧,眼睛红彤彤,里面像是藏了把小钩子,钩呀钩,徐昭心底痒痒的,不自觉扬了扬上半身,指腹犹豫着落在他的眼下,擦去泪珠,耐心地又问了遍,这次的语气就只剩下无奈和心疼了。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林樾目光含泪,真诚清澈,仿若涓涓涌来的清流,“......食物是你带来的,药物是你带来的,在我临死之际救下来,帮了我那么多,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有这块捡来的硬邦邦的床板,你睡在上面却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林樾咬住唇。
徐昭:“好吧,确实不是很舒服。”但她习惯了。
林樾攥住她的衣角,有蛛丝飘过来,缠住她无知无觉的指根,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嫉妒欲,见缝插针地把自己的气息涂抹在她的皮肤,恨不得要她的每块皮肉血液,甚是是......内部脏腑都染有他的气息!
“......朋友不该是只有一方付出,一方索求。我,我一无所有,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林樾露出幅期期艾艾的表情,仿佛惶恐害怕到极点,又藏着浅浅的期待。
他真的很能驾驭这种轻易勾起人内心深处情感的小表情。说话的语气都像是春季的飘飞在空气的小绒毛,落进人嗓子眼里痒痒的。他说:“......只有勉强织造这张网兜,见你睡得舒服,我便想着要你能一直睡在里面,你如果......你如果实在不喜欢我和你亲近,讨厌我这副肮脏恐怖的身体,我就离开,还像从前那样睡在墙角就好......徐昭,这里留给你。”
......他这副语气可真像是被榨干最后价值连床都不允许睡的可怜人!徐昭只听他的语气都觉得自己可恶,更别提看到他那副生怕被厌恶的表情,她都恨不得锤自己一拳——
林樾是看她睡得不好,给她提供更好的地方,结果她却推三阻四的,这不明摆着伤害朋友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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