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
“刀剑无眼!刀剑无眼!速速避让!”
“斗法不规范,修士两行泪啊!”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在河畔打将起来。
但媚烟柳还没高兴多久,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两方人马打斗,宿迟对即墨姝,牛白叶对云闲,自己对乔灵珊,风烨不算战力,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占了天大的优势吗??不说能立刻将对方制服,但为什么……为什么打得如此吃力啊!
当局者迷,她看不清,旁观者中修为较高的倒是能模模糊糊看出来不少,不由暗暗纳闷。
那个穿紫衣服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啊?看上去是在攻击,但实际上跟在端水没什么区别。左边强,就帮右边,右边强,就帮左边,眼睛呢,也不看自己的对手,尽看对面那个女修去了。也是奇怪,她对手看出来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也跟着一起划水表演……这是什么?三方混战友谊赛??两人三足修士版??
“圣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媚烟柳余光看到天边赶来的身影,急促道:“那个医修是妙手门的人,还有那个死秃驴……马上就要过来了!”
即墨姝道:“不是你要打的么?”
“我是想打,只不过现在时机已过!”媚烟柳道:“目前霸业未成,我们不能引起太多注意!”
再打下去,南城那些护卫就来了,要是被关到牢里去,得不偿失。
云闲忙里偷闲:“卖灵虚小商品叫哪门子霸业,你们魔教挺会吹。”
“闭嘴!”媚烟柳现在是怎么看云闲怎么不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牛白叶道:“我听圣女的。”
即墨姝道:“停吧。”
她道停,所有人便都停了。半空之中,她站在众下属之前,被十数人簇拥,身影却显得有些空茫。
薛灵秀和祁执业赶来了,见到此情此景,竟下意识看向云闲。
云闲:“……”
干什么都要看我?
“往后,我不会再念旧情。”即墨姝深深看她,转身之前,只留下一句,“……你该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我该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云闲换了个易·容,走在大街上,顺手掏宿迟兜里的灵石去买了串糖葫芦,还在细细思索,“她这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我们的方向错了?”
薛灵秀:“……为什么就不能是单纯让你离远点呢。”
“不对,不对。”云闲道:“若是这般,她把我们引到南界来,就矛盾了啊。”
宿迟昨日送的那支桃花已经枯了,太平好不容易身上多点饰品,很不满意,又是尖叫又是撒泼的,吵着闹着还要花花,于是他又去买了一串霜白的剑穗。南界的工艺品四界闻名,十足好看精巧,挂在剑上,就连魁首那血红血红的外壳都衬得昂贵起来了,但奈何云闲走路太不安稳,剑插在背上,一晃,剑穗就糊一脸,看得薛灵秀很是心烦。
今日祁执业和风烨被黎祖奶奶抓了壮丁,说是想研究一下佛门弟子和琴修弟子的大脑构造,其余众人再度出来,把未尽之事做完。
修士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南城已经算是治安相当好的城市了,但即便如此,一日之内的打架斗殴事件也不会小于十件。昨日河畔短促一战,根本在这生机盎然的城市中掀不出多少波澜。
大伙都在忙着搞钱,谁管你们打不打架。
薛灵秀一顿,停步,心平气和道:“云闲,你所做的一切设想,都建立在她之目的一定是利好于你的基础上。坦白说,就光把你们引到这里来,若不是她做的,我早就认定此人心思非善——我非要挑拨,只是,你有时不要把人想的太好。”
人会变,魔自然也会变,变得面目全非都不少见。将近半年,谁也不知道即墨姝经历了什么,是不是思想有了转变,现在不是四方大战,一切事情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他生性谨慎,本不想说这些,但如今祁执业正好不在,这坏话也只能由他来说了。
“……我知道。”云闲见他视线温和,倒是一下便想到了姬融雪,“‘你还是把人想的太好’,这句话,大小姐也跟我说过欸。”
乔灵珊跟在后头,默默想,都说这么多次了,那你还不是没变。
当然,可能还是有点变化的。云闲这次竟然没说“圣女大人让我离她远点,她心里有我”这种酸话。
“不论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就当我的思路是对的。”云闲思索道:“不该去这个地方……我想想……薛兄,你知道南城有什么黑市,或者地下交易所么?规模比较大的那种。”
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应当是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了。重要的是,敌在暗我在明,她目前只知道这些药瓶由灵虚门提供,但想也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绝对不是为钱。
薛灵秀沉吟片刻,道:“有。”
一柱香后。
琅琊酒楼。
鱼龙混杂之地,车马熙熙攘攘,薛灵秀带着众人踏入富丽堂皇的大堂,并没有向上走,而是朝无人的角落里打了个什么手势,随即,绕路进了个狭窄的雅间,刚好能堪堪装下五六人的样子。
云闲懵道:“现在要干什么。”
薛灵秀道:“找个地方抓紧,可能会有点晃。”
好机会!云闲眼睛一亮,就要贼兮兮去抓大师兄的袖子,怎料刚一伸出去,就发觉宿迟的手已经在半路等她了。
她没想到,顿时疯狂眨眼。
乔灵珊真是没眼看:“……”
就在此时,整个雅间顿时往下一坠,失重感攀爬而上,云闲攥着宿迟冰凉凉的手指,严肃心想,这大概是修真界电梯。
楼上三层,楼下三层,一个琅琊酒楼,黑白两道通吃。
地下三层的大门一开,便是别有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