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的样子,让这场儿戏般的葬礼更显诡异。更何况莲花把尸体挡的什么都看不清,脸都没露,这样真的有在尊重逝者吗?究竟有没有具德上师这个人都说不一定。
但现在笑面佛陀在,众人不能传音。
毕竟修为差距这么大,传音和作死等同。
不能传音事小,云闲没地方说话事大,憋得面如苦瓜。这具德上师全身都被莲花包着,眼看就要被推进去烧,笑面佛陀终于开口了:“众人可知,上师犯了何错?”
佛教五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但犯戒了就要死还是头一回听说,云闲听到有人木然道:“他没有坚守本心。”
继续说,什么是本心?
云闲还在竖着耳朵听呢,就听笑面佛陀道:“对了。没有坚守本心,便自甘接受天罚,方能荡涤罪恶。”
没了。
倒是继续说啊!什么是本心!!
具德上师被莲花包的紧紧,推进炉里,云闲眼尖地看见笑面佛陀喉结滚动一下,好像不是在看尸体,是在看一只即将出炉的喷香荷叶鸡。
等等,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损功德……但云闲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毕竟是个邪佛。此前乾坤城众人献祭血肉的做法就能看出,她就算不靠汲取血肉修炼,至少也对这种东西颇感兴趣。
火光噼啪,印出其下众人战栗不已惨无人色的脸,就连那对老爷爷老奶奶都面色惨淡,这比起是遗体告别仪式,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杀鸡儆猴,没有人在意具德上师究竟犯了何错,但没有明确规则的规则,才最能嚇怖人心。
果然,推出来的台子上别说舍利子了,干干净净,连碎骨都没有,云闲想捡都没地方捡。
告别仪式结束,众人诵经,依次退出殿外,就在这时,笑面佛陀开口:“新信众,暂且留下吧。”
大殿紧闭,佛像依旧背坐,线香萦绕,一点腐臭香灰味染过众人鼻端,不知是从哪里散发而出的。
老奶奶在一旁,快速道:“佛陀愿为你们指点迷津。”
笑面佛陀看她一眼,她有些胆怯地垂下头,竟是一副恐惧之态。
“陌生的面孔,你们来莲座可有感悟?”笑面佛陀不愧笑面之名,除了一头长到拖地的白发,亲切地毫无距离感,要不是现在场景不对,云闲都怀疑她要下来拉着自己的手一起去听讲座送鸡蛋了,“住的可还舒适?”
她说着话,视线缓缓看向薛灵秀。不是点名,胜似点名。
薛灵秀道:“不舒适。”
“不舒适才是对的。”佛陀点头,道:“千锤百炼方能坚守佛心,若是太过舒适,反倒成了阻碍。”
云闲:“?”
这也能圆!
“这位小友呢?”佛陀笑道:“你觉得如何?”
这次看的是张鹤严,张鹤严这个马屁精,竟然点头:“舒适。”
“舒适就对了。”佛陀点头,又道:“佛寺在旁,终日钟声环绕,对修行大有裨益。”
众人:“……”
云闲:“……”
感觉很像高中时期拿着错误答案用半节课强行论证出它对的老教师。
不知不觉,她对方才的战栗之感已经淡忘,甚至站姿都有些放松了。
就在此时,胸前骤然一烫,云闲嘶了声,才发觉那尊木制佛像已经烫如火炭,瞬间将她拉回清醒!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离殿门的距离。
就在方才的寥寥几句话中,她不知不觉向笑面佛陀走近了八步。
佛陀显然也发现她发现了此事,并不在意,而是继续笑道:“诸位,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佛门中,人与人之姓名有着特殊关联,影响颇多,祁执业传音道:“不要告诉她!”
“?”这什么大声密谋,云闲猛地睁眼,“她能听得到……”
“对,她能听得到。比如她现在就在听我们说话。”祁执业目光冷沉,对上笑面佛陀远远递来的温和视线,说了句很残酷的话:“你看她在意吗?”
答案显然是不。
她并不在意蚂蚁在想着要如何挣扎。
自张鹤严开始,不由自主张口回答:“张鹤严。”
“清玄。”
“林芝双。”
“……”
姓名一出口,视线就愈发迷茫,看向佛陀的眼神就愈发狂热。
眼看就要到云闲了,她集中精力,打定主意要报一个什么“尼古拉斯赵四”之类的名字,但佛陀的视线一落到她头上,她脑袋昏沉一瞬,竟是脱口而出:“云……”
胸前的木制佛像再度一烫,这次将近要燃烧起来,裂缝已经布满全身,云闲猛然回神,愕然道:“云,云,云三丫。俺在俺家排行老三。”
笑面佛陀笑脸一僵:“?”
趁热打铁,云闲继续强行帮人自我介绍,手一指:“这位,姬大蛋,她家鸡下的蛋都特别大,这位,薛旺财,特别旺我的财,这位,乔小芳,村口有位姑娘好像也叫小芳,还有,这位,祁——”
她突突突说了一串,终于被笑面佛陀截住:“祁,执业。”
祁执业缓缓抬头。
一人冷沉,一人含笑,说不出的诡谲。
“……”看来祁道友名声远扬,已经被挂上名了就没办法了,云闲最后一指风烨,“祁执业风子。”
风烨:“……”
笑面佛陀依旧是面不改色,但云闲似乎能发觉她心情不大好,一旁的老奶奶都快抖如筛糠了,老爷爷想去扶,扶了个空。
他似乎总忘记自己没有手臂。
云闲发觉,他的袖袍内侧也绣着那朵相似的花朵图案。两人是一家人?可又口称“师姐”……
说是佛陀指点迷津,大概就是答疑会。云闲竖着耳朵听前面的人论佛,怎么听都听不清,跟众人传音道:“是不是有什么结界?”
“有没有结界跟听不听得懂没有关系。”薛灵秀无情道:“张鹤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