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丫,这可不行。我当姐姐的咋能拿你的钱和票?”
苏丹丹站起身,推辞着。
“丹丹姐,以前你有吃的总塞给俺,现在俺有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收了?”
许草丫反问她说。
站在屋外的阿婶心急的又喊了草丫。
许草丫在苏丹丹的一阵哭声中出了她的家,她问阿婶,说:“阿婶,丹丹姐她在村里是不是过的很不容易啊?”
阿婶叹了口气,说:“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城里姑娘在这村子咋可能过的容易。以前你在村子里她还有人帮忙和护着,可自打你嫁人离开后,咱们村的几个狗娘养的就开始作祟,欺负女知青———苏知青她差点被胡二狗按在玉米地给欺负了,好在俺家老头子和她现在的对象路过听到哭喊声,把她给救了下来。
可那胡二狗却记恨上了她,隔三差五的来骚扰不说,还在周边的村子里败坏苏知青的名声,说她是被他搞过的破鞋———
后来还是你对象和他战友过来,狠狠收拾了胡二狗一顿,她日子才好过些。
可是俺们村,草丫你晓得的,咋可能只有胡二狗一个混子赖皮,像张狗子,李二毛那些个混账东西,天天堵在女知青的路上,调戏人家小姑娘。
后来也不知他们弄了什么法子,都进了民兵连,村里没结婚的大姑娘和女知青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你阿叔说,要是你还在村子里呆着就好了。”
许草丫默默的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阿婶,这以后日子会好的,他们竟敢用木仓杀阿叔,公安同志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许草丫安慰阿婶说。
“草丫,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你阿叔跑断了腿,也没能把张狗子他们给赶出民兵连。”
阿婶长长叹了口气,回许草丫说。
到了部队医务室,医护同志告诉她们说村支书已经醒了。
阿婶见着上身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村支书,又哭成了泪人,她说:“俺还以为你死了呢?”
村支书笑着回她说:“俺命大,碰上了草丫。”
许草丫跟村支书说:“阿叔,阿婶已经去公安局报了案,要是他们敢徇私枉法,你就说俺认识报社的记者,到时候让他们上报纸,曝光他们的恶行。”
村支书一脸与有荣焉,笑着说:“草丫,这里的同志告诉俺了,你上了两回报纸呢。”
“嗯,上了两回。”
许草丫点了头回说。
“俺们草丫出息了。”
阿婶说着又抹着泪。
村支书哽咽着跟许草丫,说:“你阿爸在地下也该安息了。”
许草丫知道的,村支书和她阿爸从小关系就好。他们两口子对自己也很照顾,并没有嫌弃她这个灾星。
她小时候的衣服基本都是阿婶给的。
记得有一回阿爷拿回来了块粗布,那还是她在花子山逮到野物换回来的。
阿爷说给她做件褂子。
她高兴的一宿没睡,等啊等,始终没等到阿爷把那件褂子拿出来。
后来她见着了那块粗布穿在了小堂妹的身上。
想到些过往,许草丫心里就难受的紧。
送走阿叔阿婶,许草丫带着苦涩回到了家,三个娃瞅见她,就高兴的扑了上来,抱着她的腿,一阵叽叽喳喳———
她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谢云韵担忧的问她说:“草丫,你怎么了?”
顾熙丽也觉得许草丫很不对劲儿,身上带着丧丧的失落。
顾熙寒也忧心的看向她。
许草丫扯动嘴角,笑着回他们说:“没事的,就是被阿叔身上的木仓伤给吓得。”
夜里,她抱着顾熙寒哭得撕心裂肺,她说:“顾熙寒,为什么俺生下来就是个灾星呢?”
顾熙寒轻拍着她的背,回她说:“他们那是封建迷信,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灾星,你是我们的福星———”
许草丫其实心里是信自己是灾星的。
在梦里,她最亲的人都没啥结果,阿爸,阿妈,还有她肚子里的三个孩子,她自己,都死了,最后,她终于把自己也给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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