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珊站在空的身边,手指拢了拢黑袍,布料粗糙的手感磨得她指腹发疼,井珊垂下眉眼,安静的听委托人讲述。
大概是三四年前,单广的妻子病了。
女儿为了寻求良药游遍山野,不断出入险境,可仅仅只够拖延住单广妻子的生命。
而单广只得在家照顾妻子,扛起整个家的生计大事,便交给了儿子。
这些都是前提。
“近日我身体也越发衰弱,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成为孩子的拖累。原本我打算带着妻子离开这个村子,把这栋屋子留给孩子。”单广眼神眷念不舍地看向他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真是让人难过的决定。”派蒙也情绪低落。
她最听不得这样的故事,充满现实与无奈,让人没有任何办法。
井珊看向那间木门紧闭的房间,一言不发。
“就在上个月,我准备悄悄动身……那是一天晚上,整个夜晚静寂无声,妻子也不愿惊扰邻居。”
“可是就当我们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我们看到一道透明的身影……”
哇,又开始往吓人的方向走了。
井珊感兴趣的看向单广,这就是他口中的邪祟?
单广咽了咽口水:“我很害怕,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原本我想无视她,只是不管我怎么绕过,它都停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除非我往回走,否则它会一直拦着我。”
于是单广逼不得已,只能带着妻子重新回到家里。
隔日儿子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不断的责备他们为什么要抛下这个家,随后就气冲冲的跑去上工。
走前,还不忘嘱咐街坊邻居帮忙看着父母,不准他们偷偷离开。
这件事后,单广开始留意村口,这才发现每天晚上,那道身影都会出现,可怕的是,其它村民都看不见,只有单广。
单广说到这里痛苦的捂住头:“岩王帝君,我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痛苦始终围绕着他们一家,日子过得本就艰难,连给他们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
虽然很不应该,井珊想的却是这么困难了,单广还有支付委托的钱吗。
按照流程,这个时候就得等到晚上,去见见单广所说的透明身影,并且尝试交谈,看是否能问出什么。
很理所当然又很繁琐的流畅。
果不其然,派蒙开口道:“就先等到晚上再看看情况吧!”
井珊悄摸的打了个哈欠,她小心的拉过空,委婉地询问这次委托报酬。
在知道金额后,井珊心里骂了句靠,咳咳,淑女不该如此,可是三万摩拉,真的有点低欸。
别怪她没用同理心,这是一笔很好算清的帐。正常的码头工人接一次活计,都有一万到三万不等的摩拉。
凭什么大名鼎鼎的冒险家协会处理这种委托,只有区区三万。
“这样。”井珊拍了拍空的肩膀。
“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
……
她还有另一份兼职。
那就是清洁工。
……
钟离带着桃木簪回到往生堂。
往生堂是璃月的垄断产业,持续了近千年,然而这里的气息,却没有想象中那样舒适。内里看不见明亮的光,更显得了无生气。
由于是白日,更是没有员工在活动。
当钟离走进里面,一个头戴乾坤泰卦帽的少女出现,少女穿着带有花纹的中式衣,衣服后摆上绣着彼岸花和百合花。
她坐在老椅上,帽子后面的黑色蝴蝶结动了动,举止间充满灵气。
倒是让这死气沉沉的往生堂多了些活力。
“钟离先生,东西带回来了吗?”胡桃一双梅花瞳紧盯着这位拥有远超常人学识的客卿。
“带回来了。”钟离走过去,把盒子放在桌上。
看着盒子,他忽然想起琳琅的话。
“说起来,这个木盒远比不上盲盒商人手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工匠手上定制到类似的木盒。”
他升起几分兴趣,转而看向打开木盒的胡桃:“你知道盲盒商人吗?”
“盲盒商人?”胡桃疑惑的看过去。
“我从刚回来,是最近出现在璃月港的吗?厉害吗?”
“姑且,算是厉害。”
想到井珊的所作所为,钟离点点头,让胡桃一阵惊奇。哇,这个老古板都说厉害,那一定很不得了。
有机会真想见见啊。
不过说起来,还有另一件厉害的事情。胡桃忍不住说:“往生堂多了一个新员工,钟离先生见过吗?”
“嗯?”新员工?
这个稀疏平常的词汇,出现在往生堂就显得如此不平常。
璃月的葬礼少不了往生堂,但却没人愿意和往生堂扯上关系。
这里的员工通常都是接手长辈留下来的岗位,又或者收养些无所归依的孤儿,基本没人会主动来往生堂应聘。
这确实是件值得称奇的事情。
胡桃对这个新员工也很感兴趣,毕竟她是往生堂的堂主嘛:“真想看看,可惜她现在不在。”
说着胡桃盖上盒子,她已经确定这支桃木簪没问题,那今晚就可以去完成新生意了。
两人正说着,正门那边响起一声吱呀声。
有人来了。
……
【来得及,来得及!】
这才上岗第一天,要是消极怠工肯定会被开除吧。
明明负责的打扫区域也不大,就是一楼大厅而已,要是这都搞不好,井珊都无颜见江东父老。
她收整了下身上的廉价黑袍,想通过水面倒影观察自己。
水面上的身影在晃动,井珊拉了拉兜帽,把整张脸挡住。这不像是盲盒商人那样随意,她要确定帽檐足够遮住整张脸,不被人看见。
盲盒商人的黑袍也足够宽大,不过想抬头就抬头。
她现在,得学会低头做人,降低存在感。
【宿主,天快黑了。】
系统友情提醒。
井珊宁愿不要这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