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是残酷的一件事, 前朝皇室的人基本上都不会留下。
除了已经崩了的杨瑞,上京还有三王杨元禄和逃进上京的四王杨元起,二人皆是难逃一死。太后齐氏因为疯了免了一死,不过被关押在庵堂, 余生也不可能再放出来了。
盛朝的公主有六人, 宋玉竹开恩没有杀这些女子,而是把她们贬为庶人, 可以继续生活在上京。还有不少挂着虚职的尊爵, 一律削为庶民,没收府邸, 敢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隆武帝的两个皇子还遗留在外面,一个人在蜀州的十二皇子杨元灏, 和云南的十皇子杨元吉。
这俩人既不归降,也不自立为王,拥兵自守在封地, 仿佛跟盛朝没了关系。
不过宋玉竹早晚要拿下这两个地方的,因为地图上蜀州和云南没有开放, 所以他的任务始一直办法完成。
上京中负隅顽抗的皇亲国戚杀了几个, 其他人基本都老老实实的收拾行李滚蛋了。
前朝旧臣,挑挑拣拣的留用了不少, 实在是手头没人可用了, 武将还好,有赵骁, 许定坤等人,文臣只有一个徐冰还留在了徐州。
最后就是清算世家, 上京有尹、江、冯、齐四大家族, 除了最后一个齐家是皇后的母家, 其余三家都是上百年的根基。
他们手里把持着国家大半的财富。如同毒瘤一般,盘虬在百姓身上吸血,生生把这个朝代吸死了。
宋玉竹下令该抄家抄家,该流放的流放,一鼓作气把他们清理干净,防止以后牵掣自己。
他派了两千名士兵去抄家,居然都没够用,囤积的财富实在太多了!
这些世家们占着有数万顷良田,金银财宝不尽其数,粮食更是多到谷仓都装不下。任由陈粮压在下面发霉腐烂,也不施舍给穷苦的百姓们。可怜叶清将军带兵去前线打仗,将士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负责去抄家的是郑大安和白一舟二人,宋玉竹有意让郑副将去处理这些硕鼠。让他亲眼看看,之前效忠的是什么东西。
郑大安红着眼睛看着手下把一车车粮食从庄子里运出来,气的恨不得扒了这些王公贵族的皮!
若是当初这些世家肯拿出粮,将军怎么会牺牲,大盛又怎会亡?这群畜牲!如今被抄家流放,合该是他们的福报!
抄了七八天才把四大家族抄完,收缴上来的银锭子把国库都堆满了!派人清点了一下,共缴银子三千五百七十万两,要知道之前朝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三百五十万两银子!
其余黄金四十八万两,铜钱七千六百五十万贯,金器一万六千件,银器三万余件,玉雕摆件三千七百多件,珊瑚摆件一千八百六十余件,龙眼大的珍珠足足装了七麻袋……这些东西全部入库,瞬间把空荡荡的国库填满。
粮食细分了一下,新粮共五十万石,陈粮一百三十万石,霉粮七十八万石,光是处理这些粮食都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赵骁把军营里的士兵全都拉去晒粮了。
这都是近百年剥削百姓的民脂民膏,若不是他们,天下百姓也不会活的如此艰难。
清缴世家的同时,宋玉竹也在招揽贤臣,像礼部侍郎刘蔺,刑部尚书张齐开,以及枢密院士秦凤图等肱骨之臣,宋玉竹不惜礼贤下士,三番五次登门拜访请他们辅佐自己。
刘蔺有归乡的打算,行李都收拾好了,盛朝灭亡,让他的心气散了,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朝堂上。
宋玉竹听闻他要离开,直接驾车来到他们家门口,拦住刘蔺道:“昔年你的曾祖父徐公,虽是乡野出身,却能力压世家青云直上,辅佐重华帝建立太平盛世,如今我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刘蔺道:“曾祖父有宏图之志,吾不及矣。”
宋玉竹道:“我听闻刘大人老家在冀州,你可知冀州今年大旱,从四月开始便没下一滴雨。如今土里干裂,百姓已经错过了春耕,来年还不知是什么景象。”
这可不是宋玉竹骗他,之前在冀州境内打了一个多月的仗,直到天暖和下来都没见一滴雨水,眼瞅着一场大旱灾即将到来。
刘蔺问道:“我若留下,天王能保证冀州百姓不挨饿吗?”
宋玉竹拉着他的手道:“你回朝,本王许你赈灾的粮食和银子。”
刘蔺不再犹豫,跪地磕头道:“臣,愿为天王尽忠!”
……
有不愿意给新朝办事的,自然也有愿意继续为官的。毕竟不是谁都能为前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少官员寒窗苦读十几载,为得就是卖给帝王家。况且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等着吃饭,不做官难道还回去种地?
得知新皇依旧启用他们,大伙乐颠颠的去报上了名字。
眼下为了维持国家的运转,只能先用着这些旧臣,待来年开了恩科再挑选新的人才。
虽然朝中官员依旧空缺严重,但六部已经运转起来了,总要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
官职制度是延续前朝的,宋玉竹没想过直接把封建社会改变成现代社会。况且几千年形成的社会体系,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前世比他厉害的明君那么多,没有一个能让古代封建王朝直接跨越到现代,宋玉竹没高估自己,改变社会体系搞不好会把这个国家弄垮。
六月中旬,徐冰和宋柏他们从徐州赶过来。
宋柏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已经四个月的小玉潼胖得小脸圆圆,躺在江蓉的怀里打着瞌睡。
宋柏掀开一角车帘,夫妻二人望向外面满脸的好奇和惊讶。上京比徐州城繁华许多,连地面都是平整的青砖石板路,马蹄踩上去发出哒哒的声音。
江蓉:“也不知道玉竹怎么样了,我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