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铱精神头上来了, 但是面色依旧苍白,四肢冰冷,形容虚弱, 看着状态并不好。
状态并不好的万铱目光炯炯,好奇又渴望地望着他。
仇衍倒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她的意识比身体强大很多倍”。
他犹豫了片刻,本想狠心拒绝,但是万铱看他犹豫, 脸上露出了一种有点委屈的神情。
明明说了喜欢我,为什么不答应我。
本来她身体状况就不好,神情一凋敝,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垮下去了。
仇衍是看过她个人档案的, 一下子就想到她小时候遇见时空撕裂, 没有父母, 一个人重伤, 也是这样孤零零躺在床上, 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的、幸福的家庭。
她肯定曾经心里想过,为什么她没有很好的家庭、为什么她需要承担这一切、为什么她的父母不像电影里和书里写的那样爱她。
孩子总是天然爱着父母的,她也一定期许过父母的爱,但是一点一点失望, 到现在再也不主动提了, 提起来也像是说笑话一样。
她平静地接受了“爸爸妈妈的爱是有条件的”、“爸爸妈妈就是没有那么爱我”这件事。
他只觉得心被针扎了一样, 一下子便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来。
好可怜。
“可以的。”仇衍说, 眼眸中不自觉显出一点点难为情,但身体比心更快, 答应得利落。
他把枕头堆在万铱腰后, 让她靠上去, 然后把被子给她拉上去, 顺手掖好,怕她觉得冷。
不过万铱没参透仇衍的这层意思,只觉得这人真是太别扭太传统了,看来家里管得很严,还特意把她手塞进被子里,难道是怕她直接上手摸吗?
她哪是这种人!
万铱正愤愤不平仇衍把她当成那种登徒子,就见他修长笔直的手指抬到脖颈下方,开始解最顶上的那颗扣子。
万铱还没注意过他衣服的具体构造,正打算欣欣然看一会儿他解扣子,然后就看见他解完那颗扣子,“刷”地拉开拉链,将整件外套脱了下来。
只有最顶上一颗扣子,下面是拉链。
外套里面的衣服全是修身的,黑色本来也贴合躯干,一下子那种挺拔如松的气质就出来了。
万铱近距离抱过这具身体,心里知道衍哥身材很好,但是视觉冲击毕竟是头一次。
肩宽、腰细、腿长。背阔肌有力紧致,显得人挺拔,所以站着时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他神情冷漠的时候气质真的很凶,有一种随时要杀人全家的煞气。
他的长相是凌厉的,脸上的伤口更助长了这种戾气,压迫感十足,又因为比大多数人都高,看人时必须眼神往下,让人有一种奇异的……“必须要逃走、不然会被杀”的冲动。
仇衍把外套递给她,表情认真,眼神从外套转到她脸上时,一下子便染上了温和的笑意:“你要割一下试试看吗?”
他的笑意消解了危险的感觉,一下子,强健的肌体线条便退成了另一种意味。
引诱人的意味。
危险的、令人恐惧的美,一向格外惑人。
肩膀起伏,腰部收束,脊背挺直,线条浑然天成,流畅匀称,目光望过去,一点阻碍都没有。
万铱快速看了一眼窗外的荒原,再重新把目光挪回来,把脑袋里不可形容的乱七八糟想法腾空了,不动声色地接话:“好。是真的锯子也锯不开吗?”
仇衍点头:“锯不开。但是会有一点类似烫伤的白色痕迹,锯子高速运转起来,是有热量的。”
他遗憾道:“这房间里没锯子。”
然后他从腰间的一个直角小口袋摸出了把匕首,递给万铱:“你可以拿刀试试。”
万铱在他把刀拿出来之前,都没注意到他腰部有个口袋。
万铱一边接过刀一边问:“这是管制刀具吧,你怎么过的安检啊?”
仇衍:“飞极地的航空公司属于联盟政府,我权限比机场安检要高。”
万铱:“……你方便告诉我这件事吗?”
仇衍并不避讳:“说来话长……”
万铱连忙在胸前比了个交叉:“等一下,你等下再说,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如果刚才还是好奇衣服,现在她的好奇其实已经转移到仇衍的身体上了。
帅哥的美好身体欣赏了个开头,跑去搞正事,她才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呢。
仇衍:“好。”
他把外套摊开,让万铱好用力去割。
割了半天,一个破口都没有,甚至连灼伤痕迹都没有。
万铱问:“子弹能穿透吗?”
仇衍点头:“可以的。实际上,如果你把力气聚在一个很小的点上,用刀也能扎穿。”
他接过匕首,猛一用力,贯穿了自己的外套。
万铱捧场地表示惊叹,目光却并不在那件质量上乘的外套上,而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有力的小臂上。
线条真的很流畅,简直像是人工雕琢出来的神像。
仇衍继续脱,里面的衣服没有扣子也没有拉链,他得从领口脱,一下子便把本来整齐的背头给倒腾得凌乱起来。
很快就脱到最里面的防弹衣和腰封。
“这是什么?”万铱的目光并没有如预想般聚集到他裸.露出来的肌肉线条上,而是望向了他腰腹间那道细长的青黑色淤痕:“你受伤了。”
仇衍的神色颇有点不好意思,眼神躲闪了一瞬:“不是受伤。”
这是他刚才想要拒绝她的原因。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如果前些日子她提出想看一看、摸一摸,他绝对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但是……
“防弹衣要穿高点,方便弯腰,但是腰上又有腰封,两边都加了金属层,如果有大动作……比如说翻墙、从高处跳下,腰腹中间的那块软肉就会被两边一起勒出瘀痕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