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
见苏茉来了,桂公公弯腰对她行了一礼,“咱家还有内务需要处理,太后素来喜欢春喜小姐,在太后醒过来之前,恐怕要劳烦春喜小姐随侍照顾了。”
纵然十分不喜欢春喜这个名字,苏茉还是不得不应下。
“公公说得哪里话。”苏茉回以一礼,面上满是对太后的关心,“照顾太后本就是臣女分内职责,公公就放心吧。”
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她隐约觉得太后被气晕是和陛下的心上人有关,难道是太后在陛下的寝宫里撞见了那名女子,跟陛下起了争执,陛下执意要护着那名女子,太后才被怒火攻心的?
若真的是这样,便足以证明那名女子的身份并不高,肯定是没有她苏家嫡长女的身份尊贵就是了。
苏茉觉得心中忽然神清气爽起来,她要是能够劝退那名女子,岂不是就能立下大功一件?就算再不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承诺自己做了皇后,说服太后纳她做个贵人便是了。
想到这里,苏茉将答应桂公公要照顾太后的话抛在脑后,迈着急切的步子出了殿门。
太后前脚刚被抬走,太后的侄女就又上门了,李千不得不感慨一句,又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打扰陛下的清净了,对待苏茉,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将苏茉阻拦在寝宫的外面,不准她踏入一步。
苏茉看着紧闭的殿门,道:“寝宫里不止有陛下一个人吧?”
虽然猜对了,但李千并不想搭理她,陛下刚刚才小睡下,冷姑娘正在里面陪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李千压根都不看自己一眼,苏茉便觉得他是心里有鬼,想要为陛下遮掩,更加笃定了想法,她仪态柔柔,仿佛真是个善解人意的闺秀小姐般,“我不见陛下,我只是想见见那位姑娘,太后如今昏迷不醒,我想如果那位姑娘真心喜欢陛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背上不孝的骂名吧?”
她最后两句话却是特意拔高了声调,朝着里面说的。
李千已失了耐心,“陛下正在休息,不可大声喧哗。”
说完便叫人把苏茉拖走,最好是直接丢到宫外,省得再污了陛下的眼睛和耳朵。
禁军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直接上手把苏茉的手给抓住,就要把她给拖走,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小姐的矜持,依旧坚持大声喊道:“里面那位姑娘,我知道你听得见,陛下因你和太后生了嫌隙,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吗?你身份低微,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人总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我愿意为你向太后争取贵人之位,只要你...”
李千觉得烦躁,命令手下:“堵上她的嘴。”
这说得都是什么话?说冷姑娘身份低微,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早早就将昭华殿修葺好了,皇后之位非冷姑娘莫属,哪里轮得到一个臣子之女非议?
李千突然感觉肚子都有点被气疼了。
殿里突然传出一道清贵好听的女声,“你说孤没有自知之明?”
紧接着着绯红衣袍的女子漫步走了出来,她不施粉黛,发带简单的扎出一个高马尾,手里持着一柄折扇,全身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寒意。
苏茉注意到,女子袖口上绣着一条金龙,这是只有帝王才能用的。
普天之下能称孤的,又拥有这般的容颜和气度,恐怕就只有南奉那位女帝了。
难道陛下私藏在寝宫的女子,竟是南奉女帝?
楚元冷一步步从高阶而下,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般,苏茉忍不住生出惧意,接着她便看见向来只听从陛下调遣的禁军却对这位南奉女帝很是恭敬。
楚元冷光是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就能将苏茉完全比下去,苏茉此刻不得不承认,魏昭岚所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她的确连南奉女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南奉兵强马壮,国力强盛,便是连太后都要想方设法拉拢南奉女帝,她方才居然说南奉女帝的身份不够做皇后,别说是皇后了,只要南奉女帝一个不开心,御下铁骑说不定都能立刻踏破西楚。
“苏家小姐怎么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只要孤做什么,你便会为孤争取贵人之位,嗯?”楚元冷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虽然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莫名就是会让人觉得寒颤。
苏茉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敢抬头去看楚元冷,“臣女失言,还请女帝恕罪。”
苏家的所谓百年清贵,养出来的却都是这群没脑子的东西,怪不得子卿不愿意亲近这样的外家,楚元冷眸色冰冷,“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苏家小姐一母同胞的哥哥应该是叫苏榛吧?”她勾唇,“他最近过得可不大好,苏家小姐不妨去陪陪他。”
苏茉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后不是说苏榛去宫外办差了吗,怎得听南奉女帝的语气,好似并不是这般?
楚元冷道:“尉迟。”
尉迟真应声,“君上。”
“送苏家小姐去陪苏公子。”
苏榛过的是什么日子,再没有比尉迟真更清楚的了,人可是她亲自处理的,将御林军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用了一遍,而苏茉这种柔弱的女子,必然是撑不过去的,但只让她看着,便足以威慑了。
苏茉第一次发现有发现女子竟比男子的力气还要大,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尉迟真攥红,怎么挣脱都挣不开,下意识想要叫出声,结果就听到尉迟真冷冷的威胁,“我劝苏小姐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否则我不保证苏小姐以后还能说话。”
苏茉惊恐的看着尉迟真,颤抖着嘴唇没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