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蒂拒绝服用精神类药品。
即使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 她也不肯服用FBI给她提供的抗精神疾病药物,往往药物一送到就被她丢进马桶里冲走了。
她臆想FBI内部有别的组织派来杀她的卧底,还做了邪恶的实验释放出了一群类似丧尸的怪物,并真实地出现了幻觉。
赤井秀一一时不知道拿西尔维亚怎么办。
在监控室负责二十四小时监视保护对象的同事慌张地打电话告诉他, 阿斯蒂忽然从房间里消失了的时候, 赤井秀一确实有那么一刻的不知所措, 他想不到这种精神状态的西尔维亚逃出去后会去哪里。
随即调取了监控录像, 赤井秀一满腹无语, 西尔维亚根本没有离开房间, 只是躲进了衣柜里而已。
在一连串怪异地躲避行为之后。
她的幻听和幻视很严重, 确实可能看见了怪物在追杀她,而不是想趁他们去查看她的失踪情况的时候偷偷逃离这个地方。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这位脸臊得通红的同事, 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毕竟这里是日本,驻扎在米花市的FBI大多都调去主战场了, 人手紧缺, 通常来不及换班,要求对方独自盯着监控看二十四小时, 难免有所疏忽。
赤井秀一前往关押阿斯蒂的房间。
阿斯蒂这边的情况的确不怎么好。
她蜷在空荡荡的柜子的角落里,手紧紧捂着嘴,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瑟瑟发抖。
漆黑的柜子外面,有丧尸一样怪物的鞋子拖沓着地板的刺耳脚步声, 时不时还有咽口水的“咕嘟”声音、粗重带着腐肉腥臭的呼吸声。
它在房间里寻找活人的气息。
这是个噩梦吗?为何如此真实。
如果被它找到, 没有理智的怪物肯定不会和她交谈,也不会在意她的头脑有多么聪明, 她唯一能给它带来利益的地方就是被撕碎后填饱它的肚子, 她所能倚仗的东西对它来说不值一提。
阿斯蒂被一种原始的恐惧笼罩, 因为长期失眠,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原本清澈的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就像一个疯子。
在听到柜子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前,阿斯蒂先看到了从柜子的那条狭窄的缝隙间照射进来的一线光亮。
被找到了。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逆流,阿斯蒂手脚冰凉,呆若木鸡地看着前方,恐惧、悲哀、无力、不甘……情绪的浪潮涌上心头,她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惶恐的泪水从苍白的脸颊滑落。
赤井秀一打开柜门,看到了躲在衣柜里的金发少女。
她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怜惜和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溺死。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压制住那些影响理智的情绪,试图将西尔维亚从狭小的柜子里抱出来。
可就在手触碰到少女的手臂的时候,大脑疯狂示警,赤井秀一灵光一闪,立刻抬手卡住她的下颌骨,阻止她的继续咬合。
少女唇边缓缓流下一滴血。
“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意识到西尔维亚咬伤了自己的舌头,似乎打算咬舌自尽,猛然腾烧起来的怒火一下子席卷了赤井秀一的神经。
他一个手刀打晕了不断挣扎的西尔维亚,强行把她从柜子里抱了出来。
未免她醒来惊恐之下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检查了她舌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暂时不能开口说话,他没有把她送去医院——战争白热化的阶段,她也不易露面。
赤井秀一给西尔维亚上药,她脖子上的抓伤还没好,又添新伤。
难得在床上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他站在这里,也不对他恶语相向,驱逐他离开。
赤井秀一帮少女系好为了方便换药而解开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注意到见她的袖子卷了起来,顺手帮她把袖子放下去,忽然瞥见她白皙纤瘦的手臂上,布满了留疤的针孔。
赤井秀一被这些细密的伤痕刺痛了心。
他不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但他在美国实在见过太多了,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某种令人害怕的可能。
贝尔摩德不会纵容阿斯蒂这样做。
他试图说服自己。
可组织里其他的那些人渣呢?
赤井秀一心情沉痛地替西尔维亚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给在日本认识的一位医生打了一个电话。
如果不是注射毒.品留下的……还会是什么?
阿斯蒂是不会接受体检的,她连FBI给的药都不吃。
自己了解自己的病情是一回事,被医生正式诊断出患有精神分裂症又是一回事,阿斯蒂的骄傲不允许她承认自己是一个神经病人。
月橘思索赤井秀一支线的BE形式,忽然觉得这条攻略路线很有意思。
虽然系统已经判定赤井秀一的好感度达到了【至死不渝】,但是要说赤井秀一对西尔维亚是爱情,恐怕有些勉强。
哪个心理正常的成年男人会对一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产生爱情。
不过赤井秀一是否爱西尔维亚,这无疑是肯定的。
他不仅爱,还是深爱。
这份爱从愧疚中诞生,是不会长久的,幸而玩家不需要他爱得长久。
赤井秀一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但他觉得自己在处理西尔维亚相关的事情上确实做错了事,所以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做出补偿。
西尔维亚需要爱,没有爱就会死去,因此他选择了让自己爱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身上越具有悲剧色彩,他也就爱得越深。
没有了愧疚,赤井秀一是否还爱西尔维亚。月橘不会去问对方这种蠢问题。
当然,赤井秀一的愧疚也是有条件的,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得到他的愧疚和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