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玺第二天醒来时, 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不至于疼,但也沉得厉害,像是被人一拳砸在脑门上的钝闷感, 甚至连思绪也有些乱。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 薄毯下滑, 他低头, 看到自己赤着的上身愣了下:?
大概是这一幕太过刺激,他甚至忘了不舒服,他后知后觉想起来, 自己不是跟着谢清风去了酒吧?后来酒水上来,他觉得那酒还挺好喝, 就直接都喝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隐约像是有残留的画面闪过,似真似假, 让景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会是被四杯酒直接给干趴下了吧?
景玺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个飞快闪过的画面,是他抱着国师的,还有自己在浴室的,再就是国师端着一碗药捏着他的下巴直接灌进去的画面。
信息量太大,让景玺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此刻瞧着自己这幅模样……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不会是昨晚上发酒疯对国师怎么着了吧?不对, 他虽然内力强, 但国师修为高, 制服他也跟玩儿一样。
或者……国师对他怎么着了?
他迅速掀开薄毯, 等瞧见还穿着长裤, 顿时松口气,国师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
谢清风过来的时候隔着一道敞开的门就看到景玺这举动,他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等联系着此刻景玺面上变来变去的神情,他嘴角僵了下,尤其是想到自己昨晚上一时心软的举动,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景玺刚刚注意力全都在记不起来的醉酒里,完全没注意到谢清风的出现,猛地转头:“你……我……我昨晚不是在酒吧吗?”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谢清风仔细去分辨景玺的模样,确定对方不像是假的,难得绷着一张面皮,但说的话却能吓死人,“你真的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几杯酒就人事不知,你还敢这样喝?”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景玺,看得景玺头皮发麻。
“你……”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他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慢慢拉起薄毯到脖颈,再继续往上到下巴,最后只露出一双眼,“要是真发生什么,国师是不是要负责?”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的谢清风:……
一时间谢清风也愣在那里,半晌才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想多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你自己脱的。”
景玺:“可、可洗澡……是怎么回事?”
谢清风望着他这一副自己是负心汉吃干抹净不负责的神情:“你不是不记得了?这倒是记得清。”
被提及洗澡的事,让谢清风头又疼了起来,他昨晚被景玺那么抱着一通控诉,难免心软,所以一开始景玺说自己还没洗漱不能睡的时候,他把人带去浴室,本来想给他随便拿毛巾擦擦手。
结果他这边刚回头去找换洗衣服,回来这厮已经自己把自己扒光了,还开了花洒,完全没把他当外人。
为了怕他醉了万一摔在浴室,谢清风只能背过身硬着头皮守着,后来折腾到最后终于把这祖宗给送上床了,结果,他这边煮了醒酒汤,回头那边这厮又嫌热把衣服脱了。
谢清风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装醉故意的,但瞧如今这模样,显然想多了。
谢清风:“衣服你自己脱的,换洗衣服自己穿的,爱信不信。”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他上午还有课,要不是怕这厮酒后把自己折腾死了,他也不会开着门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如今既然都醒了,也没事了。
景玺抬起手想把人唤住,却又怕把人惹得更生气,尤其是他这会儿可还在对方被赶走的名单里。
景玺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谢清风正坐在餐厅无声吃饭,他惴惴坐在谢清风对面。等谢清风吃完,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不过应该没有吧?否则估计不用等到之前的十五天之约,这会儿就被扫地出门了。
谢清风端着空了的餐盘起身,闻言动作僵了一下,低眸瞧着景玺努力克制担忧谨慎不安的眉眼,脑海里闪过昨晚抱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两张截然情绪不同的脸最后融汇成当年景玺刚登基时冷漠的眉眼。
他也是这时候才终于知道,当年他是如何顶着那张冷脸无论朝臣上奏让他立后都被他一一挡回去的缘由。
谢清风最后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开了口:“没有。”
景玺得了谢清风这两个字依然心里无法安下来,他把谢清风一直送到门口,眼睁睁瞧着人离开,他恍惚回到房间,颓然落座锤了锤头,却丝毫想不起来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
只是等他半个小时后去厨房,却在看到厨房多出来的一份早餐愣了下:?
接下来几天景玺都捉摸不透谢清风的心思,要说自己醉酒把人惹怒了,但国师的态度又不太像,虽然依然是态度冷淡,但明显周身的气息没有太过抵触。但如果没有把人惹了,国师的反应……又莫名奇奇怪怪的,甚至破天荒竟然主动给他做了早饭?
虽然只有那一天,却也足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甚至有种……像是补偿?
谢清风接下来却没心思操心景玺百转千回的情绪波动,他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大学考试。
别的系只需要一个学期两次考试,但他这个系要求严苛,加上怕他们刚考上大学心野了,所以刚一个月趁着假期过了后就来了一个摸底考试,是系里自己出的题。
谢清风一门心思都在这里,自然忽略了景玺。
景玺这边不敢主动往前凑,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蔫蔫的,只有谢清风晚上回来的时候才觉得像是活了过来。随着约定离开的时间一天天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