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外吃过晚餐回了酒店, 本来想替景玺重新开一间房,但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这家酒店客房都满了。
谢清风没想到没房间了, 迟疑间,景玺凑近压低声音道:“我可以自己去旁边的酒店看看。”
前台离得近听到了:“这个时间点附近怕是没了,要是去市区内可能还有。这位先生要帮忙预约车吗?”
谢清风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酒店,果然都满了,这里刚好离机场近, 要么转机要么刚到B市歇一夜。
景玺刚穿来,连字都不认识,让他自己坐车去一家家找空酒店,这显然不行。
谢清风摇头拒绝了:“不必了, 我们住一间就行。”
景玺意外看过来,迟疑道:“会不会不方便?”
一旁的郝吉鑫探过头:“不行我可以把房间让出来给景……先生,嘿嘿,我不介意和大师住一间。”
指不定还能沾点大师身上的灵气,脑子聪明一点或者百鬼不侵也行啊。
他说完明显感觉浑身冷了一下,抬眼去看, 并没发现有人盯着他看, 只刚好景影帝重新将视线落在谢大师身上。
谢清风率先朝电梯走,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郝吉鑫的提议。
电梯里恰好只有三人,景玺在谢清风开口前再次道:“我可以在客厅不睡。”
他语气淡定却又坚持。
谢清风这时想起宫里有传闻这位,无论是当皇子还是太子亦或者新帝时, 说是因为小时候在冷宫不受待见不喜旁人靠近,身边平时不怎么留人。
连服侍洗漱更衣的小太监都不留。
事事亲力亲为, 性子也不太好相处。
谢清风猜到小皇帝宁愿不睡也不肯去睡郝吉鑫房间的意思了, 熟悉的人怕是都不肯让靠近, 更不要说刚见面的郝吉鑫睡过的房间。
谢清风到自己房间门口时拿卡刷开门,对跃跃欲试的郝吉鑫道:“他不习惯不熟悉的环境,我们两个男的睡一间房将就一晚没关系,郝先生去睡吧。”
郝吉鑫还挺失望,景玺已经开口:“那就这样安排。”
谢清风先走了进去,郝吉鑫还想多和大师分享今天的事,他还没说过瘾,一只脚还没迈进去,景玺已经关了大半的门,将手臂探过去,露出腕表的正面,意思明显:很晚了。
郝吉鑫一拍脑门,大师今天帮缪家处理楼盘的事,消耗不少精力,的确需要早些歇息。
谢清风走到沙发前将帽子摘了,回头没看到郝吉鑫:“他回房了?”这不像他的性子。
景玺也随即摘了口罩帽子,身形太高,顿时将不大的客厅衬托得小了不少:“郝先生觉得时间太晚,就不打扰了。”
谢清风没多想,时间的确迟了:“皇上先去洗澡?房间我等下收拾一下,你凑合先歇一晚,我睡沙发。”
景玺指了指一旁沙发:“我睡沙发即可。”
谢清风虽然已经不把对方当所忠的君主,但才一天,也不能他睡床让前君主睡沙发:“不妥,我可以打坐。”
对他来说区别并不太大。
景玺却是叹息一声,敛下眼,神色间带了落寞:“国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生活了。你不仅要帮我还债,如今连睡觉的地方都要被我霸占……”
谢清风哪里见过小皇帝这幅神情,就算是当年小时候也没这么可怜,无奈去看沙发,幸亏不小,勉强够睡:“那按照皇上说的。”
景玺这边自然没意见。
谢清风不知道这四年他死后发生了什么,小皇帝竟然心思这般敏感了?
好在酒店的设备先前教了,谢清风本来想让小皇帝先去洗漱,被他拒绝了。
谢清风只能拿了换洗衣服先去,等出来后随便吹干头发,确定小皇帝能自己搞定后,就回了房。
房间很隔音,但他耳力好,干脆用灵力画了结界屏蔽外界的声音,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谢清风睡得格外沉,第二天醒来时窗帘外日光很亮,他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
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睡得要晚。
四周静悄悄的,谢清风穿戴整齐后拉开房门,刚在想小皇帝这一晚不知睡得可习惯,只是门一打开,却在看到房门外的场景时愣了下。
小皇帝正背对着他在打拳,房间里有冷气,但练功太热,脱了上衣,墨黑的长发随意用发带一绑束在身后,赤着脚在地毯上,掌心攥起,朝着空气挥动,仿佛能带动空气中的风刃。
一拳下去带动手臂上肌肉结实有力,一拳下去,拉着的窗帘都被拳风带的拂起又落下。
谢清风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小皇帝后背上即使大半被黑发遮住依然无法掩饰的刀剑伤痕。
都是旧伤,瞧着有三四年,应该是他在战场上受得伤。
伤口早就愈合,瞧在谢清风眼里依然能感受到当初的疼痛。
小皇帝这些年并不如他表面上过得那般锦衣玉食,他想要在那吃人的皇宫活下来,付出的努力谢清风不是不知。
但他是国师殿的人,当国师前做不了主,当国师后更是改变不了什么。
他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更何况是景玺。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见到这些岁月在小皇帝身上留下的痕迹,谢清风想到初见对方,他就是在受伤
。
后来不再忍饥挨饿,却依然满身伤痕。
谢清风胸口涌上一股陌生的难过,这份情绪在景玺察觉到动静回头被他偏头遮过去,再转回来看到景玺已经拿过衬衫穿上。
景玺出声他没听到。
谢清风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前遮挡了外界的声音,挥手散去,四周的声响才袭来:“抱歉,睡前把声音隔绝了,你刚刚说什么?”
景玺弯唇摇头:“刚还担心是不是我打拳把你吵醒了,如今看来不是。先去洗漱,我让人把早餐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