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我这就过去。”
慕容冽号称是元婴境,按理说随便一个化神境都能吊打他。
但是,再过个几年时间,他就能和渡劫境的万剑宗宗主决斗。
要么他得了什么大机缘,能在这时间里连跳两个境界。
要么他这些年都只是伪装元婴境而已。
考虑到他入门数百年都是元婴境,那后面可能性更大。
有一瞬间,苏陆甚至希望慕容冽知道了。
如果他已经感知到那日发生的事,却并没有对此发问,那意味着他真的不在乎徒弟身上的小秘密。
不过,如果他满心都是蛰伏复仇,那徒弟是什么情况确实也无所谓。
只要别影响他的计划。
苏陆暗自猜想着,但也不敢妄下结论,
“那是萧天炀……”
“红衣服的那位?果然如她们所说的丰容靓姿……”
两人从街上穿行而过,附近来往的修士们相继行礼,远处的也微微低头,悄声议论。
“旁边是大长老新收的徒弟,他们师兄妹竟都是一副好相貌……”
“修为高了相貌气质都会有变化,但她才是锻体境,想来先天就生得那样……”
萧天炀大概见惯了这些反应,一言不发地向前走,两人很快转入寂静清幽的山路。
她现在脚程快了许多,没多久就抵达了湖中小楼,远远看到长廊里站了个一身黑衣的青年男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张厚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整齐的小字,像是个清单。
萧天炀走了过去,“看什么呢?”
两人身高相仿,看脸也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黑衣青年的身材更结实些,脸容清隽俊秀,气度斯文内敛,说话声音也更沉厚。
他穿了一身刻丝黑纹锦袍,袖口露出的手指修长,戴着一枚黄玉扳指,拇指摩挲着纸页,那玉环隐隐反射着流光,越发显得通透澄澈。
黑衣青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给师妹准备的礼物。”
萧天炀瞥了一眼,“这么少?”
黑衣青年抬起另一只手,在那厚纸后面一拉,顿时拽出了一串长长的相连的纸页,原来那竟是一本册子,每一页都写满了黑字。
萧天炀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苏陆满头黑线走过去行礼,“见过二师兄。”
“嗯。”
黑衣青年随意地说着,顺便将册子递给她,“看看上面有没有喜欢的,或者将那不喜欢的圈出来也行。”
苏陆接过册子。
前面都是各种家具,屏风案几桌椅板凳床榻等等,紫檀花梨红木,中间是各种摆件,瓷器玉器金银铜器,后面则是各种衣服首饰,琳琅满目,各种昂贵的衣料,各色宝石头面,应有尽有。
苏陆:“师兄别破费了,我真的不缺什么。”
她本来以为要互相客气一番。
崔槬闻言却直接点头,“那师妹收着册子,以后想要什么再来和我说吧。”
苏陆不好继续拒绝,就将册子塞进怀里。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清俊的黑衣青年。
原著里她所读到的关于他的内容,其实只有寥寥几句,是女主在一处修士云集的秘境里听人议论提到的。
“覆雪剑的一个徒弟犯下滔天罪孽,被围苍鹭山,却反杀一千余人,剩下的皆尽跪服,签下魂契,整个徐州仙府已然向他臣服,啧啧,俨然是第二个魔尊了。”
“另一个徒弟也了不得,先在幽州破了鬼门大阵,又杀到了北域,与那聚魔城主斗个不相上下——那可是化神境的大能!那小子才几岁?连二百岁都没有吧!”
“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高手?”
“谁知道,若不是那小子打着打着忽然问了一句武神山上的决斗有没有结果,谁知道他竟然也是覆雪剑的徒弟!”
“啧,燕云府几乎被他杀了干净,他去了聚魔城还大吃大喝,浑然不将那些人命当回事。”
“他还宰了个妖王呢,算起来也是救了不少人,那些村民——”
“那些人不过贱命一条,如今这世道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但他以前是正道修士,居然犯下如此恶行,那真是天理难容!”
原著里大概就是这样一些对话,正面描述没出现过,或是出现了但被她跳了章节。
“听说你是灈河人?是城西还是城东的?”
恍惚间,她听见头顶传来低沉温和的男声。
“啊。”
苏陆仰起脸,实话实说,“我是青羊镇的,城里我仿佛只去过两回吧,离我家挺远的。”
崔槬了然,“你家那边我好像也去过,我小时候住在城西的昙花巷,咱俩也算是老乡了。”
他这口音本来就亲切,而且态度也很自然,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苏陆眨眨眼,“怪不得听师兄说话那么熟悉,大师兄听口音也是北方的,但好像和咱们还不太一样。”
萧天炀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脸上写满了格格不入,“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啊。”
苏陆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吗?”
崔槬无语地道:“别听他的,他是冀州出生的,在徐州长大——只他自己不愿承认,催眠自己就是徐州人。”
他俩似乎习惯了互相拆台,萧天炀闻言眉都不皱一下,“生我的两个人把我卖了,我不乐意还不行么。”
苏陆记得书中他曾在徐州屠杀正道仙门世族,恐怕那边是有他的仇人。
而且,萧天炀显然是恨着血缘关系上的父母,因此说话时也用“生我的人”去指代。
他谈起这事时语气自若,没有半点怒气和恨意,大概过了一百多年也无所谓了。
他先前说起小时候缠着母亲要习武,应当说的是养母了。
这样说来,他和养母或者养母一家的关系应该很好,向徐州的修士们报仇,极有可能因为他们是养母的仇人。
苏陆大致理顺了这其中的关系,一抬头发现两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