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便化为了一缕青烟。
“徐天青”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季前辈并没有开口责怪海月明,也没有劝她冷静,只转向了月城城主。
“月城守护阵,必须立刻破坏。”
正当所有人准备离去之时,海月明依旧站在原地。
她立在灯火明灭的办公室之中,死死地盯向了“徐天青”化成齑粉的位置。
“拜月罗刹...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所有的所爱之人。”
...
被外道渗透,修改守护阵为血祭阵,对于月城市政来说,近乎是耻辱。
月城城主担责,官职被降,甚至被送上法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失魂落魄地交代了一系列的后续事务,然后就将此事全权托付给了季前辈与海月明。
想要安全且有效地破坏掉如此大的阵法,需要的流程自然也极为复杂。
季前辈眼中观天游地的符文几乎就没熄灭过,一架又一架的专用飞鸢落在了戚家的宫庄之中。
飞鸢之中,穿着各类制服,专修不同路线的修士皆疾步而出,虚幻的图纸被铺开。
阵法之中,所存的所有阵眼皆被标记而出,各类解决方案被整合而出,被修士们以极快的效率分析利弊,留存或否决。
而静静和戚晓则站在不远处,拿着纸笔,记录些什么。
我在旁边听了片刻,只觉得我这辈子和阵法应当没什么缘分,便走到了阳台之上的海月明的身边。
这一次,海月明并没有踏破虚空离去。
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红着眼眶,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我试探着开口:“海老师,要,要我给徐天青带话吗?”
海月明只摇头。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带什么话都可以,只有这次。”
我:“...你别哭啊!”
海月明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面抽泣,一面和我说:“你知道么?屠月城,是我主动请缨的。”
我:“这种时候不要说这种话题啊!会更难受的吧!”
海月明:“你管我?”
我:“...你说吧,我听着。”
“我追查了好多好多年,用尽了所有方法,才查出来,杀死徐天青的,是一个叫‘拜月罗刹’的外道。”
“他很强,神出鬼没,可以复制他人的能力,到后来甚至能把人做成人偶。”
“但那又如何?只要我能够杀了他,为徐天青报仇,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付出任何代价。”
我不由得道:“这就是你屠月城的原因?你觉得拜月罗刹在里边?”
海月明点了点头,她闭上眼,泪水顺着她的面庞落下,变成了一地的珍珠。
在屠城之后,海月明用神识扫过了这座城之中,所有因她而死的正道和外道。
他们的修为,他们的能力,他们的过去...和他们所做的,最好的美梦。
拜月罗刹不在其中。
海月明没有踏破虚空,而是行走过月城血流成河的大街小巷,面对着一张张死相惨烈,却露出幸福微笑的脸孔。
这一刻,她的心中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愧疚。
只剩无止尽的麻木。
对于城中的外道与正道而言,屠城亦或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亦或是久经苦痛的解脱。
对于城外的正道人士而言,这场屠城是迎来平安的号角。
对于郑尚星而言,这场屠城是他的功勋。
对于海月明而言,这场屠城是一场复仇。
失败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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