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弟的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淡淡冷冷的, 也有点奇怪的。
叶津折心想,或许是自己没有准确回应他看见的手相信息。
“和师弟去看也行的。”
叶津折说了这么一句,堵住了顾衍白原本要说的话。
虽然心下一怦然, 表情上略有点失算。可顾衍白反应比他快:“那你之前, 想和谁去?”
叶津折也很诚实:“和两个朋友。”
哦。是两个朋友。那就不存在什么男女朋友的可能。顾衍白心下总算轻松了片刻,他看向茉莉的心情比起刚刚,也更加合乎眼缘一些。
叶津折原本是想和妹妹、姜岁谈一块去看流星雨的。
这是他重生前看到的一篇新闻报道, 专家预测的小熊座流星雨即将在两年后的到来。他当时的愿望:和妹妹、姜岁谈修复好关系。希望他们不要讨厌自己, 希望能够原谅自己。他们三人和好如初,一块看流星。
可是这个心愿终究石沉大海了。
叶津折什么滋味都在心头尝过一遍。虽说他已经以死负罪了,可是,过去的记忆, 以及他带给别人的创伤难以修补。
总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可这让他重生一回,或许是要他填补过去的遗憾, 以及修正即将发生的灾难吧。
看流星的愿望在上辈子已经破灭了。所以, 这辈子和谁去看流星雨也没有了特定的意义了。
再所以,他和谁去看都是可以的。
“你对流星雨感兴趣吗,”叶津折问向他这个师弟, 要是他这辈子能活到23岁, 当然会去看一场流星雨。多活一年是一年, 多看一场风景,多赚一回。
顾衍白后知后觉,这个人好像在撩自己。说话聊天总是看似没什么心机的, 抛出来的全是直球的钩子。
“我……没看过。”这话是答应前的一句混淆视听、故作冷淡的话。
“那一块去看吧。我也没看过。”在朋友里, 叶津折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技巧。完全可以说是“全是感情, 没有技巧”来形容他对待朋友。
一块去看?顾衍白心念如电, 怎么一起看,是做好朋友的那种关系去看流星雨么?
“你不想看也没关系……”叶津折正准备给一个台阶双方下时。
顾衍白回答:“当然看。”
嘿嘿,他师弟还是给了他台阶下。于是叶津折喝着热饮,再把餐盘的食物吃干净,就和一直在等自己的顾衍白上楼去琴房了。
叶津折把无香的海棠花送给了笛老师,笛老师乐呵呵的。上课后,笛梅检查他们一周的练习情况,先每个人拉了一小段曲子。
叶津折练习少一些,笛梅很容易听出来。但是结合着叶津折的身体情况,他练习少也在情理之中。
笛老师会偏心一点叶津折,虽然他练习少,但是笛梅不会刻意去批评他。只是说一句“嗯小叶练习少了”。
或许叶津折是他第一个弟子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大弟子天赋稍稍多一点,又或许是因为叶津折本人外表长得好学生很有长辈缘吧。
总总原因,即便叶津折在家练琴得少,笛梅不仅不会责备他,还会找出本不该夸叶津折的地方夸他——比如夸叶津折指法好,没什么地方出错等等这些小事。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笛老师的“偏颇”的对待,也或许是惜才的原因。笛梅每每对顾衍白点评的时候,总是严加要求,拿着要培养成重的心气来要求顾衍白。
轮到顾衍白展现一周练习成果的时候,叶津折会坐在休息的一方矮长的软座上看他师弟顾衍白。
顾衍白原本应该是要在拉琴时沉浸和投入在琴声和技术里,可是他轻拉弓时,不经意看了一眼叶津折,发现叶津折正在看自己。
那个笨蛋模样的师兄,居然认真地全耳倾听自己的琴声,还会抬头地略投入心无杂念地望向自己。
他师兄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一点呆呆纯纯的错觉。
他的这位师兄长了一副纯情的外表,光被他的师兄看着两三秒,顾衍白不可自控地略微走神了几秒。
顾衍白只走神了几秒,就被笛老师事后点评的时候毒辣地揪了出来。
“怎么在256这一段的时候走神了?心里想什么了?”
无论是弹乐器,还是唱歌,或者从事什么,人总会有走神的,思维的惯性和长久形成的动作习惯,会让得操作者会连贯地进行下去。往往没有全神贯注的时候那么投入和精益技巧。
顾衍白稍稍敛住视线,他想的当然是那个外表纯情的笨蛋师兄。
嘴上回答的却是:“对不起。”顾衍白跳过了回答笛梅“你在想什么”的问题。
接下来,顾衍白被抽查了好几首难度更大的曲目。笛梅对他的学生要求一向严厉,他要求学生把曲谱背下来。顾衍白在脱谱拉琴前,随便翻了一下曲谱,旁边不用被抽练的叶津折赶忙给他师弟翻着曲谱。
顾衍白看了一眼旁边的师兄。顾衍白面无表情,内心却很丰富:
你为什么还替我翻谱子。
你在抛直球给我么。
顾衍白心下更难集中注意力了,只简单记了一下难背的地方,又抬起了浓深的眼,睥了一眼纯白模样的叶津折。
他师兄对他说:“加油,这个好背。”
加油?顾衍白想对他师兄回一句:你来教我背吧,就下一周一周的时间吧。每天晚上上我家里来督促我练琴,好吗,师兄。
他师兄向来受老师青睐和过分偏宠,那么就让他这位没有任何练琴作业的师兄来陪自己练习。
让他师兄陪他对着谱子,他就光明正大地瞧着他的师兄。
趁着他师兄给他翻谱子,好让自己更好的提弓拉弦的时候,他就故意明目张胆地握住他师兄的手,告诉他师兄:“你翻错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