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棉花的密度比较小,一车不过五六百斤,加起来也只有四千多斤棉花。
因为天还没亮就出发,又提前派人探过路,因此赶在了关闭城门前进入了广州城。
广州不愧为后世的一线大都市,现在这时候都已经很繁华了,规模有两三个连州那么大,城中市民、商旅络绎不绝,沿途的街道上各种叫卖声。
就是客栈的规模也大了许多。
他们住进了一座风雅堂的客栈,这家客栈分为前后院,前院是三层的楼房,后院四层,中间还有一个院子,里面种了些花草树木,还有一条游廊,游廊边有一个小小的荷池。这会儿有些荷花还在开放,有些已经结出了莲蓬。
晚风一吹,荷花的清香飘飘荡荡,窜进半开的窗户里,沁人心脾。
连鲍全这个粗人都感叹:“这客栈环境可真不错,有那么一瞬我都以为回到了京城。”
大家吃过饭,洗了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次日起来,刘子岳又带着大家去街上到处找好吃的。
千年后这座古城里的早茶是出了名的,虽然这个时代物产还远不如后世丰富,但也有不少稀奇的东西,海鲜粥、烧鹅等等,都是当地的美味。
不过最让刘子岳震惊的还是,这个时候的南越人竟然喜欢吃辣,茱萸、生姜、胡椒、芥末等带辛辣味的食材广受欢迎。
刘子岳也跟着入乡随俗,尝了尝,别说,味道还不错,但这种辣味比起辣椒还是差了一些,搞得他都有些怀念辣椒的味道了。
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早膳,他们去了广州的商品交易中心——易场。
广州的易场异常的繁荣,各种海鲜干货应有尽有,刘子岳还看到了海带。海带可是补充碘的好东西,能够预防因为缺碘所导致的甲状腺肿,而且炖汤、凉拌都挺好吃的。
刘子岳直接让人买了一百斤,打算回去给大家都尝尝。
除了海带,刘子岳又让人买了一些腌制晒干的海鱼,带回去换换口味。
除了这些海产品,易场上还有布匹、油盐酱醋茶、大米、香料、禽类、猪肉、羊肉等常见的日用品,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只可惜逛了一圈也没看到收购棉花的铺子。
倒是看到了两个卖棉花的农民,但他们的数量都不多,只有一二十斤,装在麻袋里零售,几两都可以卖。
有些城里人会买几斤回去做棉衾,也有买个二两回去做油灯的灯芯。
刘子岳派人询问对方是否认识收购棉花的商人,但两个农民都摇头。
估计是棉花种植比较耗费人工,很多都是家庭种植几分地,自用外,只有少量的流入市场。
而且现在棉纺织业虽然起步了,但还没大规模发展起来。
所以在南越暂时还没有专门收购棉花的大商人。
逛了半天,最后棉花没有卖出去,倒是东西买了一大堆,大部分都是海产品,还有少量的香料,装了满满一车。
回到客栈,刘子岳决定主动出击,让黄思严去打听城里最近有哪些北方来的大商人。他们过阵子应该会回北方,若是船没载满,带些棉花回去,也能多赚一笔银子。
黄思严不愧是打探消息的好手,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回来了。他找到了几个北方来的商人,而且这几个人就住在风雅堂。
刘子岳听了这事后,找到掌柜的,请掌柜的牵线,约这些人在客栈旁边的茶楼见一面。
次日,有三名商人应邀赴约。
风雅堂环境好,房费比普通的客栈要贵,住这里的都是有些银子和门路的人,不然舍不得掏这笔银子。
所以哪怕不认识刘子岳,他们三人还是带着随从来了。
不过被请进包房,看到刘子岳,三人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原因无他,刘子岳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看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能做什么买卖?真有大笔的买卖,估计这位大少爷也做不了主。
虽然对这个交易不抱什么希望,可来都来了,也不好这时候就走。
刘子岳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自是看出了几人的错愕和轻视。
他笑了笑,先自我介绍:“鄙人姓刘,家中排行老七,种了些棉花,准备寻找买主。听闻三位掌柜的是从北边来的,如今已立秋,冬日来临,需御寒取暖,棉花可做御寒保暖的棉衾、棉袄、棉鞋等物,也可织布,这时候运送去北方,正好能赶上冬日,大卖特卖,不知三位掌柜的可感兴趣?”
三个掌柜的都互相认识,对视一眼,由最年长的周掌柜开了口:“鄙人姓周,乃是周记商行的东家。不知道刘七少爷手里有多少棉花?”
刘子岳让黄思严将备好的棉花呈了上来,放在桌子上供三位掌柜的验货:“原来是周老板,幸会幸会。这是我家地里产出的棉花,三位掌柜的可以看看,棉花蓬松柔软,洁白如雪,乃是上上品。这样的棉花,我家有十万斤。”
周掌柜抓起一团柔软的棉花捏了捏,干燥蓬松,里面几乎没有杂质,确实不错。
“十万斤,七公子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周掌柜惊讶地看了刘子岳一眼。
十万斤棉花估计得种个一千来亩地,那他家至少有好几千亩地,这可是个大地主,仅凭地租收入就可以过得很好的那种。
这样的地主在当地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刘子岳含蓄地笑了笑,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
皇帝赐给他的,说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也没错。
周掌柜听到这话,心里有数了,这多半是个没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二世祖。
商人重利,做买卖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他给陶掌柜和苏掌柜使了一记眼色,然后缓缓开口道:“不知刘七公子这批货打算卖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