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刺在苏公公的肉皮上,发出丝丝切肉的闷声。
所有人都扭曲着五官观看高台上另类传位诏书的完成,只有苏公公眼都没眨一下的跪在皇帝身前。
皇帝收了动作,随手拿起龙案上的奏折擦拭着匕首上的血痕,又用匕首切下龙袍一角,轻轻的为苏全拭去背上的血液。
苏公公不紧不慢的穿起衣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站在皇帝的身后。
皇帝严肃的道:
“若朕真的遭遇不测,这道传位诏书方得面世。”
“在那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观看一眼,否则,诏书作废!”
皇帝幽幽的看了一眼殿中仅有的两位皇子,他二人连忙作揖,齐声应道:“是。”
话罢,皇帝对康王招了招手,康王会意,登上了高台。
皇帝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康王,苍老的声音尽显无奈。
“为难你了。”
“儿臣从小到大都没能为父皇做过什么,能有这次机会保护父皇,是儿臣的荣幸。”
他平淡的话语刺痛了皇帝的心。
莫说一个病秧子皇子为皇帝做什么,就连他这个江山之主为皇子做的也无非是四处寻医而已。
愣愣的看了一眼康王手中的匕首,皇帝的眸色忽然黯了黯。
不曾想这个匕首竟然是他送给康王的第一份礼物。
康王将匕首藏于袖间,神色如常的走下了高台,对众人道:“待会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希望各位能用平常心来看待。”
他的计划只有他与皇帝知晓,为了打消端王的戒备,生怕旁人做出违和的反应,就连燕王都没有告知。
徐首辅拱了拱手,“我等定然谨遵康王殿下吩咐。”
康王敛起了神色,放眼看向殿门外,夕阳已经落在了山头,过不了多久,就要完全的隐匿西山了。
楚怀业,也该来了!
须臾,在夕阳的余晖刚刚熄灭之时,门外果真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齐齐望向殿门外,紧张又戒备的成一字形站在了高台下,迎接端王的到来。
端王踏着晚霞的红晕,从容的至门外走进宣义殿,身后一行兵士皆可忽略,只有那道姝丽的身影让人不免心生疑惑。
一直沉默的齐承安终于抬起头来,惊呼一声:“谢夫人?”
另外康王也是眉头一皱,“谢夫人?”
宁正杰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脚步不受控制的扑了过去,只不过还没走近宁姝的时候就被一旁的兵士用长枪给拦住了去路。
“姝儿?”
宁姝沉着脸,冲宁正杰摇了摇头。
端王停下脚步,回身一笑,“宁大人且放心,本王是不会杀了姝儿的。”
“还请殿下注意对臣妇的称呼,臣妇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魂,殿下莫要脏了臣妇的闺名!”
端王宠溺的望着宁姝,她的态度越是拒绝,便越能勾起他心中的胜负欲。
“不让叫?好,明日之后本王会赐你新的身份,新的封号!”
他看待宁姝的目光,贪婪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逼宫皇帝退位时的目光。
在场的人虽不解端王何时结识了谢云烬的妻子,也看出了端王是有意于宁姝的。
更有心思缜密之人,认为端王是出于对谢云烬的嫉妒才会想要拥有谢云烬所拥有的一切。
深深的同情了一番宁姝后,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回了端王的身上。
他笔挺的走向高台,开口问道:“父皇的圣旨可拟好了?”
“叫朕亲自下旨?你妄想!”皇帝怒道。
端王尚未来得及开口,却听一旁的康王震惊的望向高台,“父皇,方才不是已经说好了?”
“你住口!”皇帝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指着康王的鼻尖冷笑喝道:“朕刚刚就怀疑你与这个逆子是一丘之貉,费了那么多口舌劝说朕下旨,就凭你那没经历过人世风情的话语就能说动朕?”
徐首辅猛然望向康王,亦是怒气腾腾的开口质问:“原来方才殿下竟然是劝说陛下下旨?亏得老夫还以为殿下仁义,没想到殿下竟是这般怕死之人。”
燕王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奇异之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康王:“好啊,七弟原来早就与逆贼楚怀业结盟了?”
“这是哪里话?”康王满脸无辜,无奈的苦笑出声,“父皇,如今四皇兄已经胜券在握,父皇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听从四皇兄的话,还能换来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至于说我与四皇兄结盟?”康王苦笑着望向端王,“四皇兄你来解释,我与四皇兄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端王在临离开宣义殿之前就觉得康王是几人当中唯一思路清晰之人。
想来应当是他苦口婆心劝慰父皇,而被父皇当成了他的同谋。
端王轻笑道:“看来七弟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父皇,还是请您尽快下旨吧?”
“玉玺尚且没修补好,朕下了旨意又如何?”皇帝冷声道。
“玉玺还没好?”端王一门心思都在宁姝身上,掐准了时辰返回宫中,居然忘记了过问玉玺之事。
向统领拱手道:“回禀殿下,李大人一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