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了宁姝的安然无恙后,谢云烬遂才安心遵从皇帝旨意追击连荣。
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临走时谢云烬千叮咛万嘱咐的对宁姝道:“不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走出国公府。”
苗疆人虽不足为虑,京都之中却还留有一个更大隐患。
那便是端王。
谢云烬不相信端王会对宁姝就此罢休,就冲着他大婚那日对他的金丝雀言论,谢云烬就知道端王没对宁姝出手,只是碍于近日被众多琐事缠身。
宁姝淡笑道:“单独碰面,你都未必能奈我何,我岂会怕他?”
“好,夫人厉害,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夫人还是留在国公府里比较好些。”
如此他才能放心。
宁姝点头,将手中的手炉递给谢云烬,“雪大风寒,夫君一路小心。”
“好。”谢云烬不再推辞,接过了那个带有她身上香气的手炉,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叮嘱宁姝:“等我回来。”
“嗯。”
连荣的路线根本没人知晓,谢云烬要想在祁国找出连荣,恐怕是大海捞针。
只是皇帝的圣旨不可违抗,谢云烬出了京都,只能按照连荣有可能会走的路线一路行去——
城楼之巅,身披铠甲的端王手握弓箭,弓未上箭,弦却被拉得满满。
端王对准了谢云烬的头颅,拉弦的手指一松,弓弦划破空气,嗡嗡声在耳边萦绕。
他半眯着双眼里射出幽幽的寒光,直到视线里的谢云烬不见了踪影,才微微勾起唇角。
“这就走了?看来对本王很是放心啊!那本王又怎好让谢大人失望呢——”
……
谢云烬已经离开了七日。
宁姝整日翘首以盼,都想尽快的听到连荣被服的消息。
然而连荣一家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端王为了撇清与连家的关系,亲手将王妃连余姚押送了大牢。
王府后宅,只有宁娇一人独大。
这仿佛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明明与她争宠的连余姚已经入狱,端王理应独宠她一人才是。
相反的,端王来找她的次数明显不如从前,面对她的时候也少了一些曾经令她想入非非的柔情。
宁娇刚刚有孕,不能以身为饵接近端王,只能整日端着个与宁姝八分相像的清冷模样,去关心端王。
端王眸色里那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宁娇只看了一眼,便怎么也挥之不去。
“既然殿下还有事要忙,那臣妾就——”宁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她的身子只侧了半身,目光就被对面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紧紧的吸引了。
“这、这——”
画中的宁姝不苟言笑,身披淡紫色的衣裙,三千青丝挽成芙蓉鬓——
她没想到端王会堂而皇之的将宁姝的画像高挂在书房里,宁娇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纵使她从前就怀疑过端王对宁姝有着一种爱而不得的执念,却从没敢想象端王会不顾忌人言,将这份执念对她袒露。
端王神色如常的坐在桌案后,垂头继续写着手中的折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宁侧妃觉得本王画的如何?”
宁娇瞠目结舌的看着端王良久,听清了他的话中之意后,才重新的把目光放回到画像上。
画中的人儿面目上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每一笔线条都将宁姝的神韵勾勒的惟妙惟肖。
光从画上来看,宁娇就能深刻的体会到作画之人在描绘人像的时候是有多慎重。
或者说,是珍惜。
宁娇自嘲一笑,单手拖着并未显怀的小腹上,缓缓转身面向端王尴尬笑道:“殿下的笔力自然是极好的,画出来的人好像活生生的站在臣妾的眼前一般——”
“哦?”端王手中的动作一顿,放下笔,缓缓抬眸看着那幅画像。
“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为何本王没有这种感觉?”
宁娇含笑附和着:“许是殿下是作画之人,并没有感受到画像与真人是如何的相像。”
“不是。”端王摇着头缓缓起身,绕过桌案来到了画像前,仰头凝望着画中那张淡漠疏离的脸,淡淡道:“她就挂在这里,但本王却觉得她距离本王很远很远——”
宁娇的脸不自然的黑了下来。
她对端王的感情,非爱非恨。
与其说是利用他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倒不如说是依赖他可以给曾经憧憬过的一切。
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原本心里就对宁姝有所排斥,眼前自己的夫君,竟在她的面前大肆展现对宁姝的爱恋!
宁娇微垂的眼眸里恨意横生。
“臣妾竟不知殿下这般牵挂画中女子——”
“你不知?”端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噙着略带嘲讽的笑意回眸看向宁娇,淡淡逼问:
“宁侧妃不知的话是如何将三千青丝挽成芙蓉鬓的?有是从何时开始喜欢这素雅的衣裙的?”
端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的身前,指尖轻轻捻起了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眸带狎昵的望着宁娇,“还有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