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回来了。”
冷面护卫莫林在见到端王的一瞬间,立刻冲了上前。
端王被大长老气得不轻,边走边吩咐,“召集人手,在明日苗疆的人走出京都后,一个不留。”
莫林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苗疆的人,他跟在端王的身后,快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殿下,连尚书在王府等候多时了,因为康王今日在下游的护城河坝里找到了刘侍郎家两位公子的尸体——”
端王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身望向莫林,“什么?”
“具体事宜属下也不知,只见到连尚书急得满头大汗——”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端王怒喝一声,转身脚底生风的赶去书房。
连尚书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在这紧要的关头,端王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来来回回的在书房里踱着步子,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空空如也的墙面。
他记得——以往来王府的时候,那里总是挂着一张无脸的画像——
巡视了一周,在一处书架上看到了一个卷轴,卷轴的质地与当初见过的很是相像。
鬼使神差的,连尚书走向了那处书架。
端王有深度的洁癖,他不喜欢任何人随意碰触他的东西。
这是端王最最忌讳的。
连尚书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还算干净。
不过这里是端王的书房,端王虽然是他的外甥,两个人算是绑在一条绳索上的蚂蚱,很多消息都是共享的。
但画像被端王收了起来,他随意观看会不会有不妥?
心里犹豫着再三,但连尚书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动作。
他缓缓的抬起手,左右只看一眼也不碍事的!
就在他的手指碰触到卷轴的一瞬间,书房的门被猛然推开,端王的周身仿佛萦绕着黑气,“连尚书!”
“啊?殿、殿下——”连尚书被端王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手掌一抖,不小心的打落了那幅卷轴。
卷轴从高高的书架下掉落在地,瞬间摊开,连尚书连忙垂头想看清画像上的内容时,一道掌风在端王的身后袭来,将缓缓摊开的画像重新卷起。
“连尚书好大的胆子啊?本王书房里的东西也敢随意碰触?”
端王一步一步走向连尚书,不顾脚底的画像,而是用最阴鸷的神情与他对视着。
连尚书忙道:“下官只是不小心碰到的,还请殿下恕罪!”
莫林走了进来将卷轴捡起收好,淡漠的看了一眼连尚书后,走出了书房将房门带上。
端王的眸光凝了凝,他在思量连尚书究竟有没有看到画像上的人脸——
连尚书却想起了今日来到王府的目的,慌张的对端王禀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康王今日好巧不巧的就找到了刘家公子的尸体——”
“偌大的京都,就只有护城河坝才能埋尸?”端王今日受到的气已经不是光靠吼声就能发泄的,他忽然伸手锁住了连尚书的脖颈,凑近连尚书的耳畔,咬牙切齿的道:
“近日连连下雨,河坝经久失修早已不堪,连尚书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
连尚书从未感觉过如此逼近死亡,他眼中的端王就像是失了理智的毒蛇,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程度。
“殿、殿下——”连尚书喘不过气,老脸霎时间充血涨红,勉强说道:“下官不知道、下面的人会——将尸体埋藏于河坝——”
见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端王听得心烦,手指一松,连尚书瞬间跪坐在地上。
他顾不及脖颈上的疼痛,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着:“咳,按理说河坝的下游鲜少有人前去,另埋尸的人也做好了后续工作,怎就被康王发现了——”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端王冷着面色沉思着,河坝埋尸按理说一般人都找不到。
或者有心想找也很难看出端倪。
偏偏楚怀怜刚上任就找到了两人的尸体?
连一日的时间都没用上?
端王缓缓坐到椅子上,从怀中取出了锦帕木讷的擦拭着手指。
“有趣。”
连尚书重新摆正了跪姿,豆大的汗珠如雨直下,一双苍老的眼神里带着焦急的神色凝望着地面,眼下是讨论有趣无趣的时机吗?
“殿下,如今尸体已经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啊?”
从金水湖藏银东窗事发后,连尚书为了撇清与刘侍郎的关系,已经将所有的证据连夜销毁。
可皇帝又不是傻子,岂是他没有证据就能糊弄过去的?
端王擦干净了手指,有气无力的捏着眉心,“找几个与刘家公子有仇的人将这件事情顶上,实在不行,舅父可能就要负荆请罪了。”
连尚书的背脊一僵,牵扯到官银的事,皇帝必当不会轻饶了他。
眼下端王的话中之意,是要他全全包揽在身上?
“殿下——”
“连尚书!”端王抬手打住了连尚书的话,语气也软了下来。
“自己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难不成连尚书认为自己的命要比连家更重要?”
连家也如谢家一般,百年簪缨,流传至今已经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