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老爷那日当值,而宁老夫人清晨胸口忽然疼得厉害,二人便没能去得宁家乔迁宴。
当晚得知宁珞与宁大夫人做下的丑事还被当场揭穿后,宁大老爷羞愧得一连告了十日的假。
而宁老夫人的胸口更疼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理解宁正杰为何动怒,可她更心疼宁珞这个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孙女。
怒气当头,当即把宁大夫人关进了祠堂。
最终也只能将炮火对准秋菊。
谁知道秋菊醒来后,神志依旧不清,连喝水都能撒自己一身。
气得宁老夫人砸碎了几套茶具后,愤然离去。
翌日大早,宁老夫人抹着眼泪起了身,就被告知宁正杰已经对外宣称从此二房与宁家无关。
抹额下压着的白发又在瞬间多出了几丝银色,宁老夫人当即昏了过去。
……
所有的下人都被宁夫人赶回了宁家,偌大的宁府宅院显得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宁姝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当时陆老爷交于她的百两黄金,对宁夫人道:“母亲,府里不能没有下人,这些钱您先拿着。”
宁夫人对招收下人的事早有打算,苦于资金不足,才迟迟没有行动。
眼看宁姝端着金灿灿的黄金走了进来,宁夫人不禁诧异的问道:“这是哪里来的钱?”
宁姝如实相告:“钱是当初龙善的主人给的,说是……龙善未来的工钱。”
“龙善的钱我怎么好拿?你快拿回去!”宁夫人面色一板,推拒了宁姝递来的黄金。
龙善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夫人,钱是姑娘的,是姑娘的也就是宁府的。夫人若真是为了我好,就请尽快招来下人,不然一大家子就有我一个丫鬟,着实有些吃不消……”
实际上龙善每日的活计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跟在宁姝身边伺候她的起居而已。
但之前龙善都是与宁姝住在蜀安侯府,眼下回了宁府,若真论起来,可能她的工作量确实要翻上一番了。
宁夫人抿了抿唇,犹豫了起来。
宁姝淡淡笑道:“母亲,龙善说的没错。钱,日后有了可以还给龙善,可人累坏了可是千金都难换的。”
“那……好吧。”宁夫人也觉得宁姝的话在理,要先解决掉宁府日常起居的危机才是首要的。
府中的护院以及宁夫人需要的丫鬟都很顺利的入了府。
宁姝身上怀揣着万象蛊的秘密,不想被其他人亲近,就坚持拒绝了宁夫人送来的人,借口自己院落的丫鬟要选几个有眼缘的。
宁夫人也由着宁姝,让她亲自去寻。
宁姝奔波在京都各大人市里数日,遇见的不是太过机灵的就是太过笨拙的,看来今日也是要无功而返了。
走出了人市,宁姝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挑衅声,让人不免头疼的驻了足。
“站住,你就是宁姝吧?”
这个声音的辨识度很高,让宁姝在一瞬间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有些厌烦的皱起了眉头,面上还要恭敬的施礼。
“参见怀柔公主。”
怀柔公主一袭鹅黄色骑服,坐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宁姝。
宁姝今日没戴面纱,但身量与那日所见到的女子相差无几。
她抬起手比划在眼前,遮挡去了宁姝的下半边脸,冷声问道:“上次就是你与云烬哥哥同乘马车之中的吧?”
宁姝温声回道:“是。”
“不管你存着什么心思,本宫警告你,日后离云烬哥哥远着些!”
怀柔公主一手紧握马匹的缰绳,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个软鞭。
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女大卸八块!
要说怀柔公主对宁姝的恨意也并非凭空出现的,怪就怪前几日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宁姝近日屡次接近谢云烬,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火热。
气得她当日就进宫找莲妃诉苦,还求着莲妃为她做主。
莲妃不得意谢云烬,巴不得谢云烬尽快成亲,岂会由着怀柔公主胡来?
软硬兼施的警告怀柔公主不要多生是非,并言明若是怀柔公主因为谢云烬而找宁姝的麻烦,莲妃会立即定下她的亲事,让她终生都不能再犯。
怀柔公主委屈极了。
可莲妃决绝的态度又不似在作假,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忍住了上门找宁姝的心思。
老天有眼。
今日她颇有兴致的在街上闲逛,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酷似那日在马车上所见到的人影。
遂叫出了她的名字,她还真的应了。
怀柔公主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宁姝,势要喷出火来。
临了,还重斥一句:“不知廉耻!”
街市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怀柔公主有心让所有人都听到,行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宁姝的身上。
她今日身穿着天青色窄袖长裙,乌黑青丝梳成简洁的飞仙鬓。未施粉黛,竟美的浑然天成,尤其是那张妖艳异常的面容,好似正应了世俗对“不知廉耻”的理解。
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宁姝却只是微微抬起下巴,仰望马背上的怀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