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怀柔公主纠缠了一些时辰,但谢云烬倒是很高兴。
高兴来得莫名其妙,回到谢府的时候逢人便笑。
国公夫人正欲出门,凝睇着谢云烬欢快的背影,偏头问过身边的婢女,“他吃错药了?”
“夫人,世子向来面带悦色啊。”
“不!他今天的笑容特别贱!”
……
翌日大早,宁姝心血来潮的为龙善打扮起来。
她拿出昨日买来的胭脂水粉,肆意的在龙善脸上拍打着。
龙善拘谨到不敢乱动。
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龙善的“改头换面”终于初见成效。
“去看看吧?”宁姝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笑望着龙善。
龙善原本没抱着多大的心思,当看到镜中映出的人影时,暗沉的眸光里竟生出了细细的波动。
“这,这……”
镜中的龙善,身穿杏色束腰长裙,原本宽高的额头被一缕细碎的刘海盖住了。
她的浓眉大眼,也成了细细的柳叶弯眉,减少了原来的锐利感,增添了几丝温婉。
宁姝有些得意,“怎么样?是不是颇有祁国女子的风韵了?”
“其实我……”
宁姝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打断了她的支支吾吾,“龙善,我知道你恨苗疆,连带着你也憎恨自己的外貌。”
“你当初的命运不是你能够选择的,这不是你的错。但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活得开心、自由。”
龙善古井般的眸子里忽闪粼粼波光,自从在乱葬岗捡回一条命后,她存活的状态堪称行尸走肉。
更对自己的外貌恨之入骨。
如今……
龙善眼眶微红,倏地正对宁姝跪了下去。
“余生奴婢愿侍奉姑娘左右,甘之如饴。”
“快起来。”
宁姝拉起龙善的胳膊,展颜一笑,“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就不做,在我身边,没人可以逼迫你。”
“多谢姑娘。”
龙善不善于言辞,宁姝虽只做了些看似平常的小事,但在龙善的心中已被归类于“恩重如山”了。
“咚咚。”
主仆二人还沉浸在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绪中,忽然来人敲响了客栈的房门,龙善忙拭去眼眶里打转的泪痕,前去开门。
“谁啊?”
“姝儿?是你吗姝儿?”
一位中年妇人的音线在门外回荡。
龙善回眸向宁姝请示,宁姝也摸不着头脑的点了点头。
房门甫一打开,一名身着绛紫色襦裙的妇人便闯了进来。
直奔宁姝走去。
在宁姝懵懵懂懂的表情下,亲热的抓起了她的玉手,不断在掌心里摩挲着。
“真的是你?你这孩子,回京了怎么也不说回家看看?你可知道你祖母有多惦记着你呢?”
“大、伯母?”
宁姝定睛看清夫人的长相,认出了来者正是宁家大房的主母。
只是,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是啊,连大伯母都不记得了?昔日伯母可是最疼着你呢……”
宁大夫人有些埋怨的打量着宁姝,“快让伯母瞧瞧,我们姝儿这两年可是愈发水灵了……”
宁姝干笑着抽回了手,后退一步福身施礼道:“这会儿才刚回京,不好给大伯母添麻烦……”
宁大夫人到底没经得住岁月的摧残,她笑起来满脸的褶皱,比起宁姝的母亲,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其实她也不想来的。
昨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是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将二房的人拒之外。
耐着性子听到宁大老爷说是皇帝亲自下旨召回宁正杰说完,她权衡利弊一番后,起个大早便来寻人了。
“这怎么是麻烦呢?”宁大夫人佯装不悦,“都是一家人,回京城了哪有住在客栈的道理?”
“当年你们出京的时候,我还特地去找了你大伯,让他给二叔捎带些银两,可你大伯那时刚刚平调去了鸿胪寺,手头上的事不少,等他赶去找二叔的时候才知道你们已经出发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姝但笑不语。
宁大夫人也不尴尬,强挤出一丝惆怅来,“伯母知道二叔肯定是误会我们没去相送了……”
当年相送与否宁姝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现在只想弄明白宁大夫人暗藏了什么心思。
“大伯母,我是与父亲分头回京的,父亲如今还没入京城……”
“伯母知道,是谢大人送你回来的吧?这谢大人真是好人,听你大伯说,还是谢大人在陛下面前谏言,陛下才赏赐了你们一套城东的宅子呢?”
宁姝:???
原来真是他?
宁大夫人的话信息量太大,宁姝消化了一阵后,撇开宅子的事,清澈如泉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宁大夫人的来意。
“大伯母是来找谢大人的?”
“这是什么话?”宁大夫人的眼里像是迷了沙子,飞快的眨了眨,“伯母是来带你回家的。”
她一个内宅妇人找谢云烬自当是说不上话。就连她的那位侯门世家的女婿见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