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还是疑虑。
对他来说，沈知遇身上疑点重重，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让他始终放心不下。
一身充沛灵力放在众多筑基巅峰期的修士中怎么也属上乘，最不寻常的，是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外来力量，沈知遇体内灵力浑然一体，毫无外力侵入的迹象，那些力量仿佛天生就是他的。
殷孽收回手，眼神落在沈知遇脸上，试图看出几分端倪。
“怎么了夫君？”沈知遇不解。
他探寻无果只得放弃，说：“没什么，看你气色不错，灵气并未对身体有损伤。”
沈知遇笑着说：“昨晚我从入定醒来，也查看了一番经脉丹田，没事的，一定是阿爹用了什么法子。”
“嗯。”殷孽不置可否，饮茶掩饰心中波澜，若真像沈知遇所说，是沈崇为他铺平了路，世间当真有这样的手段？起码迄今为止，他从未听过。
魔修倒是有吞纳他人修为或是血肉化为己用的手段，不过沈知遇身上的变化，显然和魔修功法不同。
见沈知遇一脸天真懵懂，他有些头疼，不得不嘱咐：“此事不可声张，谁也不要告诉，不然被人知道你阿爹有这样的能力，他不在了，会抓了你一探真假。”
“嗯，夫君放心，我知道了。”沈知遇认真点头，又扬起脸蛋笑着说：“我小时候就知道啦，阿爹跟我说过，不能把秘密轻易告诉别人。”
还行，没傻到家，殷孽看他自认很聪明的模样，薄唇微动，万般无语尽在喉间梗住，无声轻叹一口气。
沈知遇毫无所觉，嘴巴甜甜补了一句：“夫君不是别人，我可以告诉夫君，不然有些事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蠢笨，偏偏一两句话就能哄得人心花绽放，殷孽本想冷着脸不理会牵动他心神的傻子，不曾想听到了这些，他避开沈知遇的眼神不屑，可唇角微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高兴。
清涩茶香在唇齿间留下长足滋味，沈知遇眼神明亮，召出昔去剑说道：“没有别的事，我到殿前空地上练练剑法。”
在沈家时没有常来往的亲朋，再者他修为弱，即使在沈家也是讲究实力的，哪怕无济于事，于勤奋一道他从不落下，最近来到云天荡，有殷孽同欢共乐，便疏懒了一阵。
“剑法？”殷孽目光落在昔去剑上，沈知遇练的回春诀是修真界常见的剑法，因包容和合又十分平稳，门槛比别的功法剑术要低，修习的人不少。
“嗯。”沈知遇点头，想起自己的剑术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练得不好，如今才到第三重。”
回春诀有七重，一重春风来二重绿枝柳，三重飞云絮，招式看似平和，实则锋芒暗存。
一般踏入筑基的修士，资质稍微好些，也能练到第四重百花绽，若到筑基巅峰，第五重杀招枯木凋便可施展。
沈知遇羞赧，不过自己修为在短短几天内提升，没练到第五重尚可理解。
“我看看。”殷孽同时起身。
殿前空地很大，沈知遇撇除杂念，出剑虽慢，但胜在稳重，剑法荡开灵力，如春风拂柳般和煦，剑锋一转，灵力化作棉棉白絮，飘飘洒洒飞落，遮掩了用剑之人身形踪影，白絮无害，可一旦沾上外人身就显出剑气本形。
殷孽看他剑术功底还算扎实，想来是下过苦功夫的，不过缺点也十分明显，稳重有余攻势不足，一看就没怎么跟人对战过。
他折了一根树枝，掰断多余枝芽充当木剑，几步跨入重重飞絮中，准确找到了藏在后面的沈知遇。
树枝和剑锋碰撞，几乎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并未被砍断。
沈知遇被断了攻势，迎面而来的压力有如山重，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一早就知道殷孽修为高深，元婴期的修为已经少有敌手，沈家十二金丹长老之一的沈金岩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
如今真正面对，才知道凤毛麟角的元婴修士有多强。
“怕什么，心有畏惧不敢上前？若如此，谈何修炼，只能落个有退无进的境地。”殷孽神色冷厉，手中树枝毫不留情，修炼就是如此，无论正道魔道，从古至今都是弱肉强食，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下场可想而知。
沈知遇娇气，容易被训哭，小时候调皮犯错，沈崇严厉说几句就掉金豆豆，长大后没有了父亲庇佑，比试时被打败受伤，强忍着回到小院才哭一会儿。眼下被这般呵斥，他心中委屈，可也知道殷孽是为了他好，眨巴一下眼睛将眼泪忍回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对招，不再因惧怕而不敢出剑。
他尚未结成金丹，和殷孽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应对的十分狼狈。
树枝“啪”一声打在手背，抽出一条深红痕迹，差点将昔去剑打落。
殷孽很不满意，皱着眉说：“连剑都拿不稳？”
他已经压制了实力，连招式用的都是小时候练过的普通剑术，并未使出刀法，没想到沈知遇还是接不住。
初次面对元婴期修士，沈知遇难免紧张，被打了之后抿着唇一言不发，调整好握剑的手，再次向前刺出。
“我能等你调整姿态，敌人不会。”殷孽甚至背过左手，单手同他过招，游刃有余。
见沈知遇实在没有对敌经验，屡屡出错，他摇摇头，总算没有再逼迫人，一转攻势变为手把手喂招，还要出声指点。
眼看有机会，沈知遇翻身劈剑，方才被训斥胆小畏缩，这一剑倒是有了进步，好歹能看出点气势，殷孽眼神满意。
只是这一剑还是落了空，他刚落地，心口便被树枝尖刺中。
“要是真敌人，这一击非死即伤。”殷孽收回树枝，语气依旧严厉。
沈知遇心口微痛，树枝并未刺进来，只是一点余威。
败是败了，他没有收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