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背了一下身说:“这么快。”
热水冲刷着他白皙漂亮的背。
随翊“嗯”了一声,拎着东西就出了浴室。
他连头发都没有吹,走的飞快。
一路上遇到的男生都在跟他打招呼,随翊头发潮湿凌乱,被傍晚的风一吹,冰凉冰凉的。
他回到宿舍,打开门,就看到姜乘曜在椅子上躺着。
真实的仰躺,大长腿伸展开,脖子靠着椅背,头后仰得几乎倒垂,看见他回来也没有动。
只眼睛注视着他。
随翊从他身边走过去,去了阳台。
察觉顾清扬没跟着,姜乘曜这才坐直了,有点意外。
随翊在阳台上抿了下嘴唇,澡篮里的洗漱用品只掏了一半就放在了那里,然后从阳台进来:“聊聊?”
他们俩的气焰一直都是这样,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姜乘曜一下就紧张起来了,就怕随翊给他来个一刀两断。
“我当时就是太冲动了,”姜乘曜站起来说,“你生气了?”
“你说呢?”随翊问。
“你知道我的,我那股劲上来我就控制不住,我不捏你那一下,我都要……”
“你都要什么?”随翊打断他,“少跟我说不正经的话。”
随翊这么一凶,姜乘曜又害怕又兴奋,就不说话了。他把手往兜里一揣,像个挨训的狗,人高马大的却很听话。
随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都是人的时候,姜乘曜还敢动手动脚的,如此放肆,不教训肯定是不行的,谁知道他以后归做什么更疯狂的事。他这人上了头狗胆子大得很。
“姜乘曜,咱们今天就说清楚,你是想让我完全不理你么?还是我跟你界限分的不够清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人。”
真的好烦人,别人都不会这样叫他心烦,叫他……
他抬头看向姜乘曜,却发现姜乘曜脸上完全没了笑容,眼圈好像都红了。
姜乘曜是吓的。
以为随翊要跟他彻底分割清楚。
他虽然脸皮厚,但也不是刑岱那种癞皮狗。最重要的是,随翊说他烦他,他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当第二个刑岱。
他又后悔,他怎么就去握住随翊的手了呢。他真是活该,他应该学凌雪竹和顾清扬他们那样的,他就是不如他们能忍耐。
大概是落差太大,很难承受,到底是十几岁的男高中生,再韧也有个脆弱的瞬间。姜乘曜第一次红了眼眶,有点紧张,怕随翊把更绝情的话说出来:“我知道了。”他主动说。
随翊看到姜乘曜这备受打击的模样,反倒愣住了。他那个心啊,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像是落到地面上,还有点疼。
姜乘曜不该教训吗?
他不该凶一点吗?
他没有错啊。
他难道要纵容他这种行为么?
“你干什么?”随翊问,“你还委屈了?”
“没有。”姜乘曜垂着眼,“随翊,你说的都对。”
随翊:“……”
好像他再凶他,他就要哭了。
随翊心脏砰砰直跳,只恨不能踹他一脚。可他心软了,他知道自己心软了,这可怎么办呢,姜乘曜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别看他现在垂头丧气,但他嗅到点什么就会满血复活,他知道他。
“你以后再不老实看看。”随翊撂下这句话,转头去了阳台。他把脏衣服拿出来,阳台的冷风吹着他的头发,冷得要死。
顾清扬拎着东西站在门口,他都呆住了。
我的天爷啊,看看他都听到了什么!
按理说,听到这番话,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没有,他只感到唇亡齿寒,以及无比庆幸他的忍耐克制。
篮板少年可不是柔柔弱弱只知道害羞躲避的小男孩!
他推门进来,姜乘曜回头看他一眼。
顾清扬对姜乘曜特别同情,讪讪地努力调节气氛:“随翊你今天洗这么快啊。”
随翊朝里头看了一眼,看见姜乘曜还在原地站着。
脖子上还挂着三个金牌。
随翊就是被那三块明晃晃的金牌击中了他的心。
大概还是反差吧,众星拱月,张扬夺目的少年,在他面前这样可怜。他身材瘦削,高挑,面容利落帅气,明明是个社会哥。
社会哥变成了一条被雨淋湿的狗。
而他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的人。
随翊机械地洗着衣服,想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他其实也没那么烦他。
他也有责任,他如果在拒绝他以后就斩钉截铁划清界限,姜乘曜也不会缠他。
随翊用力搓着内裤,忽然见姜乘曜拿了条毛巾过来,往他肩膀上一搭:“你冷不冷,头发这么湿。”
唉。
唉。
唉。
随翊叹息,想他真是没有办法了。
即便自己淋湿了的小狗狗,还会蹭到他身边关心他。这样的姜乘曜,舔到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擦擦吧。别感冒了。”姜乘曜回到宿舍里头。
随翊擦了下头发,那是姜乘曜的干毛巾。
带着青柠罗勒叶的香气,很淡。
随翊使劲搓了几下,头发乱乎乎的,似乎还不解气,擦的时候用力嗅了一下毛巾上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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