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在飘,只好缓了缓,然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电梯叮的一声,他没有放在心上。
但没多久,他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与此同时,手机里再次传来周厌的声音,“裴宝,给我开个门。”
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宁裴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出现了幻觉,直到又听见周厌喊了他一声裴宝,宁裴才如梦初醒,跑去开了门。
周厌拎着一大堆药进来,连队服都还穿在身上,宁裴愣愣地看着他脱了外套,问:“你怎么来了?”
应该问,你怎么过来了,怎么过来的?
两座城市间的距离,至少开车几个小时。
距离那两条消息过去,也已经几个小时。
周厌暂时没有说话,把自己的手塞进衣服里捂热了,然后才去捂宁裴的额头,看着宁裴发红的脸,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到床边,拆了新买的体温计,才说:“陆杰说你感冒了。”
感冒发烧让宁裴思维迟缓,反应许久才问:“陆杰?”
“是,陆杰,陆杰说姜鹤打电话告诉他的。”这件事还得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听,最后才传到周厌耳中,周厌想起宁裴那条突兀的消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打完手上那把游戏,就和白川请了假。
他蹲到宁裴面前把体温计塞进宁裴口中,“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我?”
宁裴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周厌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问我是不是害怕,你是不是也一样?”
都不用猜,那条试探的消息,包含着宁裴的小心翼翼。
然而不管从前现在,宁裴生病,周厌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管,只是宁裴心底被太多过往的伤压着,暂时还没办法完全走出来。
宁裴垂下眼,没有否认,周厌从下往上地盯着他,把他的话还给他:“你自己说的,那样就没有意义了,裴宝,我也想知道你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你不用像从前那样害怕,我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周厌的语气有些许低落,“如果你还是害怕,我会怀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他们两个人可真的有够好笑,一会儿这个人害怕,一会儿那个人害怕,快把一段正常的感情搞得畸形了。
然而他们谁都想把对方从畸形的路上掰回来。
愣愣地盯着周厌许久,宁裴缓缓点头,又觉得头疼,顿住。
得到答案,周厌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起身,掌心在宁裴脑袋上压了压,“体温计给我。”
宁裴听他的话把脑袋往前递了递。
38.5,已经算是高烧,怪不得看电脑都是花的。
不由分说,宁裴被周厌摁在被窝里,周厌去翻退烧药,宁裴定定盯着他的后背,突然眼眶发酸,但并没有眼泪,只是眼睛连着心口。
吃过退烧药,宁裴反而开始觉得冷,他还惦记着自己的PPT,往身上裹了条毯子,问周厌能不能把他的电脑放床上。
周厌装作很凶地问:“你还有力气?”
吃过药自然只想睡觉,但工作没完成,宁裴摇头又点头,周厌无奈地问:“明天就要用?”
“是。”是临时加的一个演讲内容,也是下午才收到通知,不然依着宁裴的性格早就完成了,虽然是明天下午才用,但他怕明天上午自己更加爬不起来,工作不做完,实在是不舒服。
他眨了眨眼,看着和自己僵持着的周厌,“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周厌惊了:“这也算?”
宁裴直勾勾看着他,不说话,看得周厌摸了摸鼻子,说出去的话总该实现,他抱起电脑看了会儿,发现上面的内容当真是天书,但总不能真让宁裴带病上阵,现在已经这么晚,再不睡,感冒肯定又要加重。
犹豫片刻,周厌掀开被窝,宁裴疑惑地看他一眼,周厌却已经脱了衣服裤子,自顾自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宁裴腿上就贴上另一道低于他体温的热源,他疑惑地问:“你干什么?”
周厌不说话,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摁进被窝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又把被子塞好,看起来完全不听宁裴的话,宁裴皱了皱眉,刚想反抗,周厌却把电脑放在自己身上,提了个意见,“你说,我来打内容,怎么样?”
宁裴迟疑又艰难地转着脑袋看向他,周厌单手捧住他的脸,“裴宝,我这不算不听话吧?”
“……不算。”宁裴现在确实完全不想爬起来了,周厌这个方法确实可行,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答应之后,说了没多久,就在周厌的键盘声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有他的指示,周厌看这份PPT简直像在看天书,也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也把电脑放在了一旁。
宁裴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睡着,这一晚上像是在做梦一样。
梦见周厌突然出现,梦见周厌和他说了很多话。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后背贴上热源,费力地睁开眼睛,他问:“做完了?”
说话全是鼻音,听得周厌心脏发紧,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在他发烫的额头上蹭了蹭,恨不得如今生病的人是自己。
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睡过,如果不是宁裴现在浑身发烫,周厌当真要心跳如雷心猿意马了。
“没有,不会做了。”周厌圈住宁裴的手,问他:“难受吗?”
宁裴嗯了声,没有否认,但被周厌这么抱着,好像舒服很多。
不再执着于要把PPT完成,宁裴再次沉沉睡过去,睡梦中感觉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很快热了起来,又很快凉了起来,都变成天然的物理降温工具了。
第二天,宁裴的烧退了,鼻子也没有那么堵,醒来的时候,宁裴身上压着一条手臂,脑袋下还枕着一条,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想起半夜周厌突然出现。
动了动脖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