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打开,确实是他送给周厌的、修了好几次的手机。
周仁说:“别误会,他落在我车上的,你也知道,他这些年麻烦你够多了,你也够照顾他了,他比较在意你的想法,我想让你劝劝他。”
宁裴问:“怎么劝?”
隔板后,周厌听着宁裴那么真心的问话,噌地一下站起来。
周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他脾气不好,你应该挺累吧,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责,我很愧疚。”
宁裴静静听着,把盒子推给周仁。
“他耽误了你太久,我听说你即将参加一个比赛。”周仁说:“我认识主办方,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我只是说,可以让对方帮你写一封大学推荐信。”
宁裴面色冷淡,“我不需要推荐信,我可以凭自己进去。”
周仁看向周厌离开的背影,心想,江铃把他教得也太不好了,这么容易被骗,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如果养在他身边,周厌定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好在现在为时不晚。
“您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宁裴静静地看着周仁,他没有出现一丝一毫慌乱,不为所动,只问这一句。
周仁愣了一下,摸了摸嘴角的伤。
“是被周厌打的。”不需要他回答,宁裴已经得出答案,“他不愿意跟您走。”
周仁笑了声,“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万一他愿意呢?”
“你自己和他说,不要找我。”宁裴站起来,他并不乐意和周仁多做交流,态度坚决,“囚禁犯法。”
“我还不至于这么做,周厌是自愿待在我那儿的,他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跟我走,我也没办法才来找你,我总不能放任我的儿子不管。”
被不愿意回来几个字刺到,宁裴微微一怔,努力保持镇定:“他有自己的想法。”
说完,他扭头就走。
周仁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还是达到了什么目的,坐在那儿,脸上笑意还是褪去。
怪不得周厌被吃死,宁裴太聪明也太老成,一点也不像个高中生。
出来之后,宁裴低着头往学校走,才想起来手机忘记拿,不过那已经不重要。
他只是在想,周厌怎么又不愿意回来,是因为心情不好,因为自己管他,生病了还要麻烦他,早知道连作业也不该帮他整理,周厌很烦这些,以前也和他说过没必要,他自己会弄。
那如果他不在,周厌是不是会回来。
毕竟,周厌也很讨厌周仁,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周仁那里。
还是周厌想要跟着周仁出国。
他想得太出神,上了楼梯,差点撞到人,一抬头,和周厌对上视线。
周厌靠在墙边,语气冷冰冰地质问:“你去哪了?”
宁裴咚咚跳跃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还好,周厌回来了,不过,他要待多久,还会走吗?宁裴猜不到了,他以前总是能很准确地拿捏周厌的心理,现在却不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猜测。
他都快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也不是。
他好像只是变回了他本来的模样。
宁裴仰头,“有点事。”
不知道周厌什么时候回来的,怕他不愿听见周仁的名字,他不敢提起,不想惹得周厌不快。
不过周厌好像还是不快了。
周厌紧紧攥拳,硬邦邦挤出两个字:“是吗。”
连去见周仁也要瞒着他,原来这么厌烦他,又要怎么劝他跟着周仁走?他也要像江铃一样,瞒着自己,抛弃自己?
宁裴未应,想问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怎么瘦了,最后还是咽进去,算了,周厌心情不好,他连周厌要不要回去上课都不敢问,最后只小心翼翼说:“我有个比赛要参加,不过要走一个月,我应该去吗?”
你想让我去的话,那就去好了,这样,周厌的心情会好一点吧?
宁裴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征询周厌意见,他有自己的主见,参加什么比赛不参加什么比赛,周厌以前也问过,但看不懂,遂放弃。
不过现在想想,他总是给周厌提意见,却不问周厌的意见好像并不好。
他想告诉周厌,自己也很在意他的想法,他并不是一味地想要安排周厌。
宁裴满怀希冀,下一秒,周厌说:“你去参加比赛关我什么事??”
像一盆凉水突然泼下来,宁裴愣住,周厌还没说完,“你以前也没问过我,今天问我干什么?”
是因为周仁吗?
为什么要听周仁的话?和周仁这种人合起伙来骗他,有意思吗?
他果然因为这个理由而厌烦,宁裴突然有一些欣喜,感觉自己摸清了门路,“因为你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们会分开一个月。”
“那又怎么了?”周厌愤怒,想不明白,既然把他当累赘,既然这么想甩掉他,那又何必惺惺作态,“就算一年,和我也无关。”
他说完,从宁裴身侧离开,连头也没回。
一年吗,那也太久了,仔细算一下,从小到大,自从和周厌认识,他们就没分开过那么久,宁裴麻木地踩上台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原来是烟头。
怪不得有烟味。
大概是周厌抽的,周厌好像又食言了。
不过没关系,宁裴把烟头捡起扔进垃圾桶,告诉自己,周厌高兴就好。
晚上放学,宁裴照旧去周厌班级帮他整理卷子,周厌还是没回来上课,不过桌上的东西都没了,陆杰胆战心惊地说:“宁裴哥,你要不别整理了……”
宁裴不解,陆杰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
周厌回来过,他把零食扔进垃圾桶,陆杰看见班上几个女生眼泪花花,也把那些卷子扔进垃圾桶,可最后还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塞进书包,离开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杰都不敢说话,感觉周厌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