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上来说出这句话,季沉标绕开他在主位上坐下,轻轻嗯了一声。
季沉标这幅态度,让顾家家主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可为了自己儿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继续说道:
“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想必令妹也不想看见您困在这件事里太长时间。您现在也是一个父亲,您也有孩子,想必最能体会我们做父母的心思。”
不提起这件事季沉标还能再装一装,可现在他一提起,季沉标眸中就闪过了一丝怒意。
难不成只有他们家的孩子算孩子?自己妹妹的命就一文不值?
他故作轻松无奈耸了耸肩,笑着回答道:
“真的很抱歉,我体会不到会教出那样孩子的父母心思。”
顾家家主好歹也是身居高位多年,一听他这句话就有些怒了,正准备骂上两句时,他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
“那件事确实是我儿子做得不对,我们这当父母的等他回家也会狠狠教训他。”
“只不过我家先生说的也没错,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儿子如果只是在牢里不轻不重坐上几年牢的话,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
“你妹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想必现在应该已经投胎转世了吧。”
“比起已经死去的人,应该是活着的人更重要,你说对吗?”
这个家主夫人明显要比顾家主更懂谈判,她说的每一句都在点子上,甚至用一句话拉开了小梅和季沉标之间的距离。
“作为赔礼,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们顾家能做得到。”
“就算我们顾家做不到,还有路家在,一定能给您您想要的。”
先是用利诱,再拉出路家一起威逼。
如果换成其他没有那么坚定的人,说不准就因为畏惧顾家和路家的权势,权衡利弊后选择妥协了。
可季沉标他做不到,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还他妹妹一个清白,眼瞧着就只剩下临门一脚,他怎么可能放弃。
“我承认夫人您说的这一切都很诱人。”
“但是很抱歉,我想要的只有一件,我要让顾大少爷曾经作的一切孽,都回馈在他自己身上。”
他做了什么?唆使九个人强|奸小梅,这种极具侮辱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遭遇一回。
眼瞧着谈不拢,顾家主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你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愿意跟你好好谈,这是愿意给你一个面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这是海城!”
哪怕被他这样威胁,季沉标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非常愉悦的弯了弯唇。
“海城么?原来是叫海城啊,我还以为叫顾城呢。”
看着他们越是着急,季沉标心里头就越是高兴,站起身拂去自己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非常有礼貌的朝着二位微微躬身。
“希望下次我们能在法庭上见面。”
不管他妹妹现在是不是已经投胎转世了,也不管自己可以凭借这件事获得多少利益,季沉标心里就只惦记着那一件事,再多的钱也比不上。
这两位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威胁他,只因为季沉标的报复还没有完全开始。
亲手伤害了小梅的人,会被他送进监狱。
幕后主使顾家的大少爷,也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不止,季沉标他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路家的继承人,还有他现在的夫人,以及给他们提供了作恶资本的路家和顾家,一个都逃不掉。
只能说现在顾家还敢那样威胁他,归根究底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哪怕季沉标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能把顾家那位送进监狱里,他们也照样没把季沉标当做一回事。
他们家族在海城已经兴盛太久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开始目中无人。
季沉标带着满身戾气回到酒店房间时,看见巨大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大胆正坐在那里玩他的小汽车。
“唔唔唔,起飞咯。”
小孩子的声音在阳光下格外清脆,季沉标站在那里很长时间,等把自己心情整理好后,才缓慢朝着大胆走过去。
“大胆。”
“爸爸!”
听见爸爸熟悉的声音后,大胆朝着他伸出了双手,非常兴奋扑了过去,直接就挂在了季沉标的脖子上。
“工作忙完了呀?”
“嗯,忙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们可能要晚一点回去。”
不亲自看见他们为曾经作下的孽付出代价,季沉标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回去的。
“好!”
海城这边的饮食文化和山城那边并没有太大差异,不像缅甸那边的难以下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胆其实是一个非常好哄的小家伙,只要吃的东西符合他胃口,他就一点也不着急走。
给他一个小汽车,或者是一本书,他就能安静很长时间。
季沉标一开始还有担心过,他家小大胆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中自闭症,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像,毕竟自家儿子实在是活泼过了头。
比起不愿意跟外界沟通的自闭症,大胆要更像是陷入了自己构建的奇妙小世界里。
“大胆,你说爸爸是不是有点过分?”
季沉标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他非常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的犹豫不决。
就像在面对那些亲手对小梅施加伤害的人,季沉标不会忍心对他们的亲人下手。
大概是因为季沉标自己曾经就是那最底层人中的一员,他非常明白在很多情况下的身不由己。
有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不管是谁,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极度的利己主义者。
准备报复路家和顾家时,他总会不可避免的去想,如果自己动手之后,那他们家族里的老人孩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