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盟友,但她和萧风浅也没推心置腹到这样的程度,哪知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顾露晚微微摇了摇头。
萧风浅凄然一笑,“当得知她葬身于东宫大火时,我很后悔从没让她知道我心悦于她。
虽然我知道即便她知道也不会选择我,但我就是很后悔,后悔的快要死掉了。
现在老天给了我又一次机会,你叫我如何放弃。”
对上萧风浅哀伤的目光,顾露晚油然升起一抹无关情爱的感伤。
如果他表达爱慕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顾露晚或许会鼓励他勇敢的追求他心中所爱。
可偏偏,眼前的男子爱慕的女子是她。
而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段不会有未来的感情,就该截断在它没有开始的时候。
她说道,“我会告诉她的,不过自此我们与齐王就天高海阔,各走一边。”
“你还真是懂她。”萧风浅目露哀伤,“曾经我就是畏惧会失去守在她身边的机会,所以从不敢袒露心迹。”
萧风浅还说道,“可你们不懂我,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就算她讨厌我,我也一定会守在她身边。”
顾露晚道,“何苦呢?”
萧风浅笑笑,“甘之如饴。”
………
如果顾露晚一度放弃要与萧风浅结盟的时候,萧风浅反过来热情的倒贴。
那么在知道顾露晞还活着后,萧风浅这次则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粘在顾露晚身上,生怕错过什么,自此与顾露晞再无重逢之日。
这粘人劲儿,让顾露晚很是头疼,在萧风浅的严密监控下,她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错,正常她该见蔡斗金见蔡斗金,该联络韦岩联络韦岩,该联络青宁联络青宁。
全然当萧风浅不存在。
她做不了的,只是独自行动。
萧风浅见顾露晚又写了一封信给青宁,笑道,“娘娘,青宁也是我们的人,你怎么还用啊!”
自那夜在嶂山与萧风浅说清楚后,顾露晚就再没有让长清办过任何事。
顾露晚呵笑,道,“你问她,如果她说是你们的人,我就不用了。”
萧风浅嗔怪道,“娘娘这是过河拆桥。”
顾露晚扔了个白眼给萧风浅。
萧风浅却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热闹人,或者说他笃定顾露晞和顾露晚绝不会跟他生气。
所以他继续说道,“还有那韦岩能在襄州畅行无阻,以及目前窦威收编山匪那么顺利,都是因我之故。”
顾露晚不笨,她知道萧风浅不是要惹恼她,不过是在跟她点明,他们来往颇深,不是她说要撇清,就能撇清的。
但她随便萧风浅怎么说,甚至还能云淡风轻的回他。
顾露晚回道,“这些你要邀功请赏,去找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在我跟前有何好炫耀的。”
“你们……”夫妻一体。
萧风浅不太敢调侃萧风奕与顾露晚的帝后情谊,所以每次都是一张口,见顾露晚朝他瞪眼,他就会把话咽回去,再换一句话说。
他说道,“我们才是一起的,关他什么事。”
二人此刻是在徽州城蔡府后院的书房,顾露晚白纱遮面,坐在书案前写给靖安侯顾露晨的信。
萧风浅头上天青色兜帽遮住面容,整个人都罩在披风里,姿态悠闲地靠着旁边的博古架,逗弄顾露晚。
二人虽都遮掩了面容,但单看身形,就有种高贵而美丽的气质,让书房这一角,熠熠生辉。
一身珠光宝气的蔡斗金从外走进来,都忍不住屏息欣赏。
顾露晚停下手上的笔,抬头看向蔡斗金,问道,“蔡公所来何事?”
蔡斗金并未看到过萧风浅兜帽下的那张脸,并不知这个身材颀长,慵懒中都透着股华贵气质的人就是萧风浅。
也不知顾露晚出去一趟,怎么就带回了这么个人来。
经过前几次来找顾露晚,他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个透明人,是以告知什么,也不再询问顾露晚是否让其退避。
蔡斗金直接道,“燕三皇子给娘娘回信了。”
边说,蔡斗金边上前将信呈上来。
顾露晚已经站了起来,她伸手接过,拆开看了起来。
萧风浅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凑过头来跟着看。
他酸溜溜道,“娘娘动作真快。”
顾露晚看完笑眼对蔡斗金道,“他说的我还要再想想,稍晚我写好了回信再给蔡公送去。”
蔡斗金颔首离开。
“啰里八嗦一堆。”萧风浅冷哼一声,不服气道,“你眼神是要有多瞎,才宁愿选他也不选我。”
顾露晚笑笑,“燕三皇子公私分明,单这一点,就比这世上大多数人强。”
萧风浅不甘示弱道,“公私分明,我也可以啊!”
顾露晚是真没想过萧风浅脸皮能这么厚,她懒得搭理他。
萧风浅又不乐意了,他靠坐在顾露晚同侧的书案边沿,伸手一掌盖住顾露晚新铺开的信纸,道,“我跟你说话呢?”
顾露晚深呼吸,维持住她的最后一抹理智,她抬头,挤了个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