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此问,明明林香凝说第一遍的时候,他就听得很清楚,很明白。
但他就是想再听一遍,更是不懂自己莫名的兴奋激动来自何处。
他压下不自觉扬起的唇角,清醒过来,便知这不会是顾露晚做出的事情。
顾露晚出手素来一击必中的,若真是她动的手,林香凝哪还有命在他面前哭诉指控。
他肃容道,“不知自己被谁害尚能说得过去,但被人拿来当枪使,胡乱指摘就有些愚蠢了。”
葛青傻眼,林香凝则是彻底愣住,一脸难以置信。
她怔怔喊了一声“陛下”,顶着萧风奕的视线,却是不敢再放声哭,只含泪不再多话。
葛青回神,看萧风奕的反应已知自己不该趟这浑水,但迈出一步,就难以收回了。
而且嘴长在自己身上,怎么说,还是自己做主。
她眉头紧皱,神色凝重,道,“陛下,臣妾倒不认为林采女这是借故攀咬皇后娘娘,相反,她说出来,恰似在提醒这宫中有人对皇后娘娘不利。”
虽与事先说的不一样,但林香凝对葛青的随机应变,心底很是叹服。
她们现在要的,是萧风奕重视这件事,而不是轻飘飘一句与皇后无关,便不再理会。
萧风奕转头看向葛青,笑了笑,才问道,“皇贵妃想查?”
葛青垂下头,“臣妾羞愧,暂代宫中诸事已是吃力,又从未查过案子,怕是查不好。”
萧风奕暗笑,想查又不自己查,还真是两头都不得罪。
他说道,“林采女是苦主,想来也不合适,以皇贵妃之见,这事交给谁,才算稳妥?”
葛青默默,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像在纠结选谁合适。
萧风奕见状,又道,“皇贵妃但说无妨。”
葛青这才略显为难道,“此事本该由皇后娘娘主持,但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又牵涉其中,交与皇后娘娘便不那么妥当。
这宫中便只余武妹妹、霍妹妹和曹妹妹,武妹妹恬静,霍妹妹率直,曹妹妹活波。
此事依着性子看,当交给性格稳重之人,是以臣妾觉得,可交给武妹妹。”
“分析的不无道理。”萧风奕道,“那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葛青颔首领命,又说道,“陛下,不少人都知道林采女在瑶池落水,臣妾以为要防止他人胡乱猜测,先对外宣布林采女是身怀龙嗣,身体一时不适才失足落水比较妥当。”
萧风奕无心理会这些,只道,“你看着办吧!”说罢起身离开。
不时,林香凝被诊出喜脉,身怀龙嗣的消息便传遍了宫中各处。
合乾宫玉台殿。
霍婕妤听了,抬手就将手边矮几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狐媚子好生运气。”
霍氏非禹都人士,在都城没有交好的姐妹,今日不过请了三个与家族交好的夫人。
消息传来的这会,几人正好退出来,要回准备的房间整理仪容以备参加晚宴。
听到从殿里传出的动静,都忍不住好奇回头看,彼此挤眉弄眼,无声问着是什么情况。
殿内,宫女看着殿门,紧张道,“婕妤,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您可不能自己气自己。”
霍婕妤拍桌,“本婕妤气的是这个吗?是气她不配。”
霍婕妤与曹婕妤同居合乾宫,武婕妤独居太华宫。
太华宫虽不比合乾宫离北玄宫近,也没有合乾宫大。
但太华宫宫中多花木,有宫廷小御花园之称,对喜欢侍弄花草,又偏爱安静的武婕妤来说,算是一个绝佳的去处。
因她喜静,平日里并不与大家多往来,这太华宫便几乎没人来,今日也是因家族的关系,才接了禹都交好的世家夫人来小坐。
宫女进来通禀皇贵妃到时,几人正在殿里插花。
诸人听到葛青来,便停下手中的事,跟着武婕妤起身相迎。
葛青看着几位风姿尤在的夫人,热情道,“夫人们难得进宫一趟,本宫叨扰了。”
几人忙奉承一番,说得见皇贵妃,是三生之幸。
葛青看着几张茶几上的插花,一一点评夸赞一番,最后道,“见识了武妹妹和几位夫人的插花技艺,本宫往日那些都只能算小儿玩闹。”
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禹都谁人不知葛家女郎一个赛一个的出彩,女子八雅,与她们的确只是小儿玩闹。
这番夸赞下来,几位夫人应付几句,便知葛青是冲着武婕妤来的,是以闲话二三,便各自托词下去弄妆出席晚宴,回了给她们准备休息的屋子。
殿内,武婕妤让出主位,等葛青落座,她才跟着在下座坐下。
葛青抱歉道,“武妹妹宫里难得如此热闹,可不怪本宫打扰了你的雅兴吧!”
武婕妤笑笑,“娘娘说笑了。”
就一句话,没有过多的客套。
葛青跟着笑笑,抬手侍弄武婕妤插到一半的花,眼看着武婕妤道,“武妹妹眼光独到,层次分明,从插花就可见一斑,可见本宫没有来错。”
武婕妤道,“小儿玩意儿,娘娘谬赞了。”
葛青嘻嘻笑,“事无论大小,要做好谈何容易,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