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秋露堂,风扫竹叶沙沙作响。
萧风浅站在院中,喊道,“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就别跟着去北境了。”
原本去北境,萧风浅是只打算带秦错秦莫二人中的一人的。
而秦莫善机弩,去北境用处更大,恰好秦错性子相对沉稳,是留在禹都的最佳人选。
但他后决定让秦错跟了阿朝,那秦错就要跟着去北境了,阿朝在机弩上的造诣也能代替秦莫,就换成秦莫留下来。
可这小子知道后不听命令,请了阿朝替他说好话,萧风浅就只能辛苦柯齐正一人操持齐王府了。
大抵是有人撑腰,得来容易,这小子竟敢把借他玩儿的金折扇给拆了,还把机括弄坏了。
这可把萧风浅气坏了,他已经再念,“三、二、一。”
音落,秦莫并没有现身。
萧风浅转身,腾跃直向竹林飞去,“你爷我可是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的。”
秦莫攀在一颗竹叶茂密的珠子上端,看萧风浅精准无误的飞向自己,“哎呀”一声,“爷你怎么知道卑职藏在这。”
萧风浅脚踢中珠子,借力飞向秦莫落地的方位,“你自以轻功了得,还能想到第二个藏身地吗?”
说到这,落地朝另一处追去的萧风浅,忍不住凌空拍一下额头。
这么多年来,他愣是没想明白,机关术都能整明白,会忽悠人的秦莫,为何有时会这么一根筋。
忽悠人者,人横忽悠之吗?
秦莫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竹林里,闪来跳去,嚎道,“爷,卑职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卑职吧!”
“放过你?”萧风浅亦在竹林里穷追不舍,“给过我你机会了。”
秦莫哭道,“爷你没说不打卑职啊!”
萧风浅呵笑一声,“不打你,你不长记性。”
如此几句话间,萧风浅手往前一伸,就要拿住秦莫肩膀。
也就在这时,一身银丝兰花绣襦裙的长清,捂着扇子,从竹林上空翩翩降落,裙裾飘飘,宛如画中仙子。
他摇扇落在二人中间,道,“小莫儿,又闯什么祸了。”
萧风浅手一转,夺过长清手上的折扇,落在了地上。
秦莫喜极而泣,停下动作,转身抓住长清的胳膊,嚎了一声“葛大哥”。
长清微微笑笑,“没事的,一边玩去吧!”
秦莫躲在后面,有些畏怯地伸出半个头,看着正拿着扇面欣赏的萧风浅,不敢动。
长清笑意更盛,“我这有正事,王爷没功夫逗你。”
秦莫的紧张略有缓解,整个人躲到长清后面,才往后退。
他想直接飞过竹林,直接上墙翻出院去。
岂料人才飞起来,就被萧风浅甩出的飞扇击中,脱力跌到地上,狠狠摔了一下,发出了“哎呀”的惨叫声。
长清跃起,一把接住弹回了飞扇,“好了,宫里的娘娘都要把天捅破了。”
一个皇贵妃,三个婕妤就把天捅破了吗?
顾露晚不如此认为。
翌日天朗气清,顾露晚一身男士劲装,坐在疾驰在城外官道的马车上,旁边坐着与她同样一身男装扮相的青宁。
在车上也没什么好做的,二人就简单的聊着天,聊得还都是端午宫中的筹备,以及妃嫔位分升了后,对应的待遇也好跟着调整。
最少原先让婕妤一人住一宫,现在不好叫直接由才人升为婕妤的三人,都居在合乾宫了。
怎么也要动一个。
青宁斟酌后道,“月琉宫离北玄宫也很近,要不要将武婕妤安排在此处?”
“月琉宫吗?”顾露晚只重复了一句,陷入了沉思。
月下琉璃,那是一座很美的宫殿,据载那是数百年前的大越的昌凌帝,为其女安宣长公主亲自设计的宫殿。
历史上关于这位公主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但有民间传闻,这位公主非人族是妖所化,小小年纪就死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顾露晚自然不信,但据史料记载,所有后来住在这座宫殿的妃子,都暴毙而亡了。
最近的一个,是二十年前,大魏高祖的万妃。
顾露晚曾经追先后的狸奴误入过那座宫殿,明明是无主之地,无人打理,但屋内屋外干净的不染纤尘,院中景色宜人,毫无萧败之像。
青宁见顾露晚未有后话,也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是奴婢一心计算着距离,忘了它的那些传闻了。”
顾露晚笑笑,“不要紧,再想别的就是。”
青宁看着顾露晚,心道,娘娘虽在外面看着不好相与,但真真是个极为好的主子呢?
就在她出神间,外面传进马的嘶鸣声,马车骤然跟着停下,车身一晃,她整个人在长凳上,就要向前栽去。
其实就算头砸在长凳上,也没有疼,因为凳上有厚厚的锦垫,但她看到一只手握住了她胳膊,让她只微微向斜倾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见顾露晚在这样危机的情况竟站起来扶自己,吓了一大跳。
不等她问,顾露晚就笑着说,“我下盘稳。”
青宁眨眼,干咽了下口水,“谢二公子。”
顾露晚转头,压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