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管弦之乐靡靡。
没了一掷千金的蔡国公幺子林邕,清风馆依旧人来人往,今日更有在消失在都城快一月的齐王萧风浅登门,引起了不小的喧闹。
无人见了不说一句,齐王对长清公子情意深重,一回城觐见完陛下,就直向清风馆来了。
房内,萧风浅与长清席地而坐,一边对奕一边在说近日发生的事情。
自从有了顾露晚,他们的一切事项都紧锣密鼓的推进着,进展很是顺利。
尤其言励擢升为侍中,更是意外之喜。
不过当长清听到萧风浅说起顾露晚的身份,和她要蔡斗金手上的私兵时,端方的长清公子,还是没维持住从容,拉下了脸。
他想问问萧风浅为何总对顾露晚深信不疑,但又似乎习惯了,没说什么,只无语的将手上白子落入棋盘。
萧风浅得意笑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好意思说人了。”
长清“呵”一声,“我哪是不好意思说她,是不好意思说你。”
萧风浅落下黑子,“我要赢了。”
“本来是要赢了,但占了先机就洋洋自得,怕难笑道最后。”
长清说着落下一子,棋盘上原本陷入困境的白子,一下就被他给盘活了。
一直垂目盯着棋盘的萧风浅抬眸看向对面,“有什么就说出来,别阴阳怪气的。”
长清轻叹口气,“都说王爷对清情意深重,孰知王爷是个多情人啊!”
萧风浅不下棋了,认真看着长清道,“这跟情有关系吗?迄今为止,这种说话是不是最合理。”
“合理。”长清亦将手从棋瓮收回,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
萧风浅看他这副无可辩驳,但又不甚口服的样子,忍不住掰扯起来。
“她行事果敢,有勇有谋,半点不似顾露景,汲汲营营,却半分不计个人得失,还不足以证明她是她培养出来的人吗?”
是啊!顾露晞聪慧伶俐,知道父亲的死后,遇到一个肖似顾露景的人培养,的确说的过去。
顾露晚的处事虽与顾露晞截然不同,但为人的底线,却颇为相近。
长清放下茶盏,笑了,“顾大姑娘可是满朝文武指我父亲丢失城防图,还能带人到我们府上救火的人。”
萧风浅也有过犹豫,以顾露晞的秉性,能教出能残酷杀害沈氏的顾露晚吗?
萧风浅淡淡道,“复仇总是会沾满鲜血,她不是个固步自封的人。”
他只想,如果那时候在她身边守着她,该有多好啊!
长清勾了勾唇角,“所以她装作大义凛然取得了你的信任,要走了襄州,现在又不给你蔡斗金手上的私兵了。”
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萧风浅笑起来,“合作怎么能计较这么多。”
长清语噎,想他堂堂长清公子,有那么小人,失笑道,“好,不计较,那她现在可不是蔡斗金的亲外孙女,能拿到他经营的私兵吗?”
萧风浅右手隔在矮几上,食指随意的点了点,“她既说要做,自然是有办法,所以你快把蔡斗金入都后的行踪告诉她。”
长清表情淡淡,回了两个字,“睡觉。”
萧风浅自然不会以为是自己傻出天际,长清要睡觉了,“一直在睡,一个人都没见?”
长清在蔡府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手,紧盯着蔡斗金的一举一动,没发现对方有一丝异样,他无奈摇头以示作答。
蔡斗金如此沉得住气,是萧风浅他们没想到的。
但秦莫会对萧风浅安排秦错跟着阿朝不满,是意料之中的。
倒也没有啥泼打滚,就是一反常态的板着脸,啥都不干。
就跟木头一样,萧风浅走哪,他跟他。
从清风馆回府的马车上,他就双手抱臂的坐在车厢里,幽怨的看着萧风浅,仿佛证明他也能安静,萧风浅就会把他也派给阿朝先生一样。
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这样闹着要跟别人,萧风浅虽然不气,但也想逗逗他。
“你以为我让秦错跟着先生,是他比你安静。”
秦莫横眼扫了萧风浅一眼,“不然呢?”
萧风浅笑,“自然是先生更喜欢秦错啊!”
秦莫辩驳道,“怎么可能,先生很卑职在一起,别提多看心,怎么会喜欢秦错那个故作深沉的冰块脸。”
萧风浅反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装安静啊!秦莫朝这都看不懂的主子翻了个白眼后,才发现自己这样,不也是学秦错嘛!
于是,他叫了起来,“爷就只要欺负卑职。”
说罢,他哼一声扭头,甩开窗帘子趴在车窗上,不理人。
看着车外或明或暗的斑斓灯光,游走的人,形形色色的商贩,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这样一想,主子很久没带他去外面招摇打架了,他忘了适才刚被打趣,乐呵着问。
“爷,你说北境的夜市,也有都城的热闹吗?”
北境的夜市啊!
萧风浅不曾见过,但听人提过,说是也极其热闹,除了夜市,还有篝火,男男女女会围在一起喝酒跳舞呢!
秦莫才不管他回不回答,自己瞧自己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