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看着表情严肃,死死盯着自己的萧风浅和陈平,心里五味陈杂。
这感觉与萧风奕掐着她脖子质问时,完全不同。
那时的她觉得荒唐可笑,这会的她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与陈平的交集姑且不提,她绞尽脑汁,想她何时帮过萧风浅。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她初来禹都进宫时,将他从荷花池里拉起来了而已。
这件事,快十二年了吧!
他竟记了这么久,此时还愿意为了自己出头。
所以她才觉得,齐王是个顶顶单纯的人啊!
顾露晚露出欣慰的笑意,她说,“我代顾露晞,谢谢你们的一腔赤诚。”
被感谢的萧风浅和陈平云里雾里,对视一眼,又看向顾露晚。
顾露晚也已换了表情,带着几分委屈,忿然道,“可你们不能见我失忆,就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顾露晚觉得自己算豁出去了,她是顾露晞的事,是不可能告诉眼前二人的。
不过她以前听说,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过她做了,效果好像不是特别好,陈平面容略有松动,但萧风浅看她的脸色更为阴沉了。
是要再挤几滴眼泪吗?
萧风浅依旧沉着脸,冷静的让顾露晚都觉得陌生。
萧风浅道,“所以那日议政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露晚眨了下眼,想不应该啊!既然知道周齐海活着,就没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吗?
可只要没死,就有被揭露的一天。
承认不行,不承认也不行。
“他说顾露景勒死了顾露晞。”顾露晚一咬牙,忙躲到海东青后面,“可我不是顾露景。”
一手向她劈来的萧风浅被定住,陈平则就地石化。
萧风浅扯了个冷笑,之前他可是怎么问,怎么试,对方都一口笃定自己是顾露景呢?
“娘娘觉得自己的话能信吗?”
顾露晚想辩驳,但想想还是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于是,她挤出个笑容,抬手在身前,示意萧风浅冷静,“我可以解释,其实我跟你们一样,都承过顾露晞的恩情。”
萧风浅明显不信,再说他可没说承过顾露晞的恩情,是以看向顾露晚的目光越发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糊弄住了。
“你且说说承过太子妃什么恩情,又如何代替顾露景成为皇后。”
顾露晚也是被眼下境遇逼的没办法,既然装傻充愣遮掩不过去,就只能编个故事自圆其说。
好在,她是最了解顾露晞的人啊!
她道,“我与顾露晞结识与大魏四十年冬,听她说我是满身血污倒在她从济心堂回宫的路上,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若没有她,我就死了。”
萧风浅冷着脸,“你接下来该不会说,你不记得自己为何受伤,为何躺在哪,甚至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吧!”
顾露晚杏眸圆睁,惊讶道,“齐王怎么知道的。”
“没事。”萧风浅觉得可笑,半点不信,道,“你接着往小编,本王倒看你能不能编出一朵花来。”
不劳您费心,顾露晚暗搓搓咬牙,一脸认真道,“后来顾露晞一直秘密将我养在东宫,起初我不知为何,后来才知,她是为让我代替顾露景。”
“不可能。”萧风浅斩钉截铁,他心里的顾露晞光明磊落,他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顾露晚凄然一笑,抬眸对上萧风浅的视线,“怎么就不可能了,念念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直呆愣愣,未说话的陈平木然点了点头,若非顾露晞极为亲近之人,海东青不可能如此听顾露晚的话。
想想他们那位常被海东青欺负的皇帝陛下,怕是都没有眼前人跟太子妃亲近。
萧风浅冷冽的面容一滞,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证明。
他问,“那她为何这么做?”
能听进去就行,顾露晚松了口气,接着道,“她怀疑老安北王的死,与顾家二房有关。”
萧风浅凝眸,神情严肃又认真,心里却像挨了一刀。
想那个时候,顾露晞该如何孤立无援啊!
而眼前这个人,是照亮她那段阴暗岁月里的光。
萧风浅将对顾露晞的感情牢牢的锁在心底,对顾露晚态度也不再那么冰冷。
他接着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成为顾露景的?”
顾露晚深吸一口气,“四十一年冬月,也就是前年东宫走水那日,顾露景入宫给顾露晞下药,勒死了她。
我撞破后顺势杀了顾露景,然后换作她的衣服,出了宫,成了顾四姑娘。”
萧风浅问道,“谁放的那把火?”
顾露晚心跳如擂鼓,表面却不动声色,“那日顾露晞的两个贴身婢女全出宫了,我给她们留了信。”
顾露晚早前得知,东宫那场大火,除了她,还有她的婢女夏风和东宫几个太监宫女,也被活活烧死了。
萧风浅紧紧盯着顾露晚,试图从顾露晚的神情,分辨出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可无论是她的话语,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破绽。
他问,“那之前我几次三番试探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