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惊讶道,“假死脱离皇宫?”
她是真没想到,之前还肖想掌印之权的周齐海,怎么突然就想假死脱身了。
是她吓到他了?
不过这也太没毅力了,难怪办不成事。
陈平慎重道,“这只是奴婢看他急于敛财,加之做事浮于表面的迹象,生出的推测。”
顾露晚沉思片刻,方道,“他若自己想死,我们送他一程也更方便。”
陈平好奇道,“直接揭发周齐海敛财,奴婢不是能更快接近皇上吗?”
陈平原以为他入宫后,顾露晚会将他收用在身边,毕竟她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但不想顾露晚竟吩咐他去萧风奕身边,让他取代周齐海,并伺机将其除去。
周齐海可是知道顾露景杀害顾露晞的人,要是让陈平知道了,陈平岂不是会调转矛头,对付她这个假顾露景。
顾露晚摇头道,“不行,不能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陈平心里起疑,面上却没有提出质疑,在如今的他看来,顾露晚再好说话,也是主子。
只要他想继续与之合作,就不能忘记这点。
“奴婢知道了。”陈平应承后,脸色更为严肃了些,“奴婢还发现,他常偷偷去一个叫听竹堂的地方,那里日夜有侍卫把手,但不见有人出入。”
顾露晚不记得宫里有一个叫听竹堂的地方,问才知是清心殿后殿的了然堂该改了名。
不过有什么,是需要专门派侍卫把手的呢?
放着重要的东西,或关着重要的人?
顾露晚想了一圈,却想不到萧风奕会将什么人关在哪,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需要单独放置一处,让人看守。
“你潜进去,可有困难?”
陈平道,“奴婢可两日,找个时间一试。
………
宫门即将下钥,杜武又递了牌子,说要求见皇上。
萧风奕正在去承恩宫的路上,打算去关心下顾露晚第一日在神勇殿练习骑射的情况。
虽然他早已听人回禀过了,但还是想着出于关心,要去问候一声。
但听说杜武深夜求见,他立马让步辇跳转了方向。
议政殿内,在暖黄宫灯的映照下,杜武的脸色,却比白日还要冷峻。
他行礼问安后,没有起身,半跪在地上道,“启禀陛下,周尚书失踪了。”
刚坐下的萧风奕突得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失踪?”
杜武埋头,“卑职无能。”
萧风奕不急着责问,催道,“先说清是怎么回事。”
杜武道,“卑职下午出宫后,便打算以陛下吩咐,秘密抓捕周尚书,带着一应人等潜伏在衙门,打算等他回府后,夜里动手。
但我们等周尚书下衙,跟踪他的马车到周府,却发现人不见了。”
“不见了?”萧风奕若有所思的重复着最后三个字,“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杜武回答不了,羞愧的埋下了头,“卑职已经派人去找了。”
萧风奕已经重新坐回了宝座,“是不是最近查他,让他起了疑。”
杜武做事谨慎小心,虽不敢说绝无这种可能,但也敢说万无一失。
“周府上下反应正常,第一时间就报官了,不像提前知晓的样子。”
萧风奕脸上温和尽散,目露阴鸷,“也就是有人在你之前,将人带走了。”
杜武点头,“卑职一定尽快查明。”
萧风奕这会脑子里都在分析,谁会带走周尚书虽相信杜武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林侍郎哪没有异样吗?”
林侍郎是吏部侍郎,周尚书的得力下属,不能排出他察觉皇上在查吏部卖官鬻爵,受贿的案子后,拿住周尚书,将主要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杜武摇了摇头,还补充道,“贾进死了。”
萧风奕查吏部,便起于贾进这个前襄州刺史,可案子还未纰漏出来,重要证人就死了。
这不得不让萧风奕往最后的一方面想,“除了朕,还有人在打先帝私兵的主意。”
杜武认错道,“是卑职一时大意,轻易相信了贾进的说辞。”
萧风奕摇头,“罢了,如今先找到周尚书最为关键,这会城门已经下钥,你暂留侍卫值房,但传令金吾卫、巡防营,让他们连夜搜城。”
杜武领命而去,萧风奕也没了去承恩宫的心情,但他心里有头猛兽在撕咬着他。
有一个他看不到的人,在暗处挑战他的权威。
这股怒火,无法轻易压制,只会越烧越旺,越撕越猛。
等他改变主意,到承恩宫的时候,他一双眼都撑红了。
顾露晚看到,吓了一跳。
萧风奕大步跨到顾露晚面前,先是伸手挡住了顾露晚的脸,只露出了她澄澈的杏眼。
这时,他已无力再纠结这双眼睛,与他朝思暮想的人不同之处,只记得眼前这个人,最近为他做的一切。
他伸手一把抱住顾露晚,那力道似要将顾露晚揉进骨子里,“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就好。”
这拥抱,于顾露晚熟悉又陌生,上一世,萧风奕面露疲惫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