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侍中听这质问、显然并不相信的语气,他就知自己赌对了。
皇后果然查到了太皇太后,说不准太皇太后已经招认,只是拿不出证据指正他。
皇后才控制太皇太后,对他进行威慑,逼他自露马脚。
郭侍中虽在谋划失败的第一时间,毁了与太皇太后勾结的证据,原可以不冒这个险。
但皇后背后是北境军,乱世的将军要挥刀杀人,可不讲道理。
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就好像他在北玄宫广场看出皇后的厉害,知道如果任由她壮大,迟早会沦为她砧板上的鱼肉,选择先发制人一样。
他也容不得,这样一把刀时时悬在他的头顶。
所以一番筹谋,他选择利用先帝走后,再无依凭的韦大夫。
他一步步诱使韦大夫针对皇后,在过程中制造韦大夫巴结太皇太后的证据。
又找人模仿韦大夫的笔迹,写了这份借他名义巴结太皇太后的认罪绝笔信。
最后再将韦大夫弄死于家中,弄成畏罪自尽的样子。
如此,既能洗清他的嫌疑,又能拔掉先帝扎他身上的这根刺,可谓一举两得。
郭侍中面对顾露晚的质问,表现的又是懊悔,又是自责,沉痛喊道。
“若未做过,谁会将诛九族的大罪往自己身上揽,老臣不得不信啊!”
顾露晚一笑,将拿在手里的奏折和信撕了,扔在地上。
“本宫不信。”
郭侍中欲阻,抬起的手抖动不已,干哭着可惜道,“娘娘,这可是白纸黑字的证据啊!”
顾露晚不屑,“撕了重写便是。”
郭侍中呆愣,皇后不懂何为绝笔信,按理这不可能啊!
果又听她道,“祸及满门的罪,光凭一张纸可不行。”
顾露晚见郭侍中望向她,刻意对着他问萧风奕道,“陛下,以为呢?”
萧风奕面色缓和了些,但表情明显还是不虞,不过对顾露晚的问话,回答的却很是积极。
“这是自然。”
早已准备好一切证据的郭侍中,点头附和。
“娘娘英明,是老臣一时糊涂,确该谨慎查证。”
顾露晚对郭侍中可没有萧风奕那样的好脸色,冷漠道,“那就将提到的这些人,都带到殿上,好好问一问。”
郭侍中还是不住点头,“老臣已将府上涉事的仆从,全绑着候在宫外。
至于韦大夫和宫里的涉事的人,还需烦劳陛下与娘娘派人处理。”
萧风奕叫进周齐海,让他按郭侍中所说去抓人,自己则与顾露晚去了东次间,由郭侍中跪在殿里。
二人进到东次间,芷鸢不一会就端了新茶进来。
顾露晚露出些许疲态,抬手挡住要放她这边炕几上的杯盏。
芷鸢看着自她进来,萧风奕就一直停在顾露晚身上欣赏的目光,眸底寒意慢慢凝结,端着的茶盏直接就撞翻在顾露晚手上。
滚烫的茶水荡出来,溅在顾露晚手背上,茶盏应声落地。
顾露晚痛的蛾眉一蹙,手不待收回,就被萧风浅抓了过去。
“烫到没有?”萧风浅抓过先查看了一眼,又动手一圈圈松纱布。
芷鸢已经抱着漆盘,跪到地上,“奴婢该死。”
“不碍事。”顾露晚的骨子里,其实还是顾露晞,下意识就脱口帮衬,“臣妾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意指伤掌心而包上的纱布,让她没怎么被烫到。
萧风奕松了最后一圈,将纱布从顾露晚手上取下放到炕几上,小心翼翼托起她的手,发现已经开始浮红,心疼道,“都红了。”
再看跪在地上的芷鸢,他心里不觉就窜起一股火,愠怒道,“毛手毛脚,还不去取冷水、宣太医来。”
芷鸢点头,慌乱收了打碎的杯盏,眸中带泪的跑了出去。
出门时,她正好撞上从承恩宫过来的斐然。
斐然立在门外边,侧身让出路来的同时,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的提醒道,“你这样是抓不到陛下的心的。”
芷鸢睨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斐然快步走进东次间,请了安,忙从袖袋里套出了一小白瓷罐,说是她平时备的烫伤膏,东西粗糙,只望皇后莫嫌弃。
萧风奕二话不说就要拿过来,抓住的手却被主人抽了回去。
顾露晚当没看到萧风奕的举动,吩咐斐然道,“那你擦仔细些。”
斐然却不好当没看见,好在在她为难之际,萧风奕已朝她点了点头。
她半跪着给顾露晚上完药,便退了出去。
到门外,见芷鸢端了冷水,姗姗然而来。
斐然上前抬起手臂,拦住她去路,“皇后娘娘已上过药,不需要冷水了。”
芷鸢含怨看着她。
斐然一脸坦然,刚要说什么,芷鸢就满脸不耐烦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罢,转身离去。
周齐海吩咐完事情回来,正好撞到她们不欢而散。
周齐海边走,边看芷鸢含怒从他身旁走过,一脸奇怪的看向站在原地的斐然。
斐然将刚芷鸢烫伤皇后的事说了,周齐海现在就指着芷鸢翻身了,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