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一被太皇太后叫去慈安宫,消息就传到了议政殿。
萧风奕一来忙得焦头烂额,二来也想看顾露晚是不是真能立得住,故而这次没抽身去解围。
不多时,等在普陀寺寺外的萧风浅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萧风浅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不想又等了不到一刻,将头从窗口缩回来的秦莫就嚷着,“承平长公主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顾露晚这次带的不是斐然,也不是江东,骑马跟在她车架旁的是杜武的妹妹,杜若。
杜若无论长相还是性情,都与杜武极为相似,喜穿纯墨色劲装,不饰纹样。
另还有二十个带刀护卫随车,皆是一般护卫打扮,虽比不上长公主车架,但气势威严,亦令得行人纷纷避让。
其中有一人,赶在萧风浅下马车前,递过来一顶帷帽。
萧风浅带上帷帽,可以说是与顾露晚一起从各自马车下来。
两人看着对方与自己同色的靛蓝云纹翻领窄袖罗袍,皆是一愣。
不过细纠下来,二人也并非穿的全然一样,萧风浅的云纹更为繁复,且用的盘金绣。
而顾露晚除了布料考究,就连腰间也不过一皮革带,比不得萧风浅玉带环腰。
但即便如此,也是一个英姿飒飒,一个颀长挺拔,各有千秋。
秦莫原看着候顾露晚下马车的不是斐然,有些小遗憾,一见两位主子服饰一样,立马就乐了。
“爷,您这是和长公主商量好的吗?”
萧风浅抬手就拿金折扇敲中秦莫的头,“休得胡言。”
顾露晚毫不在意这小巧合,早放眼看向了昭华寺方向
半月过来,街面血水早已被冲刷干净,受损的青石路面也已修复,早不见那日险象环生的痕迹。
昭华寺门前冷落,但这条街上,却是暖春气象。
河畔嫩绿柳枝随风飘动,小摊小贩沿街叫卖,普陀寺寺前除了前来上香的车马,算命解签、卖香摊位也有六七。
佛门之地,顾露晚他们低调出行,自是不好让带刀侍卫随行,秦莫认出杜若是杜武妹妹,围着她拉东扯西,于是便只有顾露晚与萧风浅在前相伴而行。
寒食清明热潮刚过,今日寺中上香的人不算多,偶有擦肩而过者,也只是好奇的扫身姿不凡的二人一眼。
帷帽遮颜,倒是也有些好处。
普陀寺占地四五十亩,前面供人参拜的大殿有五座,里面皆造像,无论是想拜佛,还是拜菩萨,都有各自的去处。
后面则是佛门内院。
顾露晚入得寺庙,先看了她遇刺时见有人站的钟楼,收回目光时,便又见一头簪海棠,穿着与萧风浅簪花那日相近襦裙的男子迎面而过。
就很一言难尽。
她瞄了萧风浅一眼,忍不住掩唇偷笑。
萧风浅觉得顾露晚是故意做出这么大的动作,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先开口说话。
他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三妹要笑就大大方方的笑,你四哥我经得住。”
顾露晚接道,“可不敢乱笑,指不定齐王心里怎么想呢?”半点没有装承平的意思。
不敢乱笑,你做什么明显的动作做什么?
萧风浅笑笑,“是娘娘言而无信,怨不得小王多想。”
顾露晚未听闻萧风奕将济心堂闹事百姓充军的消息,道,“本宫既说不会拿捏,便不会拿捏。”
二人不是来烧香拜佛,不约而同朝绕了前面的天王殿,朝后面沈兴供了牌位的往生殿而去。
萧风浅轻笑,“娘娘是要说不是你将那些人充军了?”
“不是。”顾露晚答的干脆,“不过原以为齐王有几分城府,如今看来确是不堪用了。”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干脆,全没她设计沈氏的那些弯弯绕绕。
萧风浅心跳都漏了两拍,回看了眼依旧被秦莫缠着的杜若,方道,“娘娘不也要通过小王,来看陛下是否疑心你身份吗?”
顾露晚是有这个意思,但认,她是不会认的,“好没道理,只准齐王藏锋,不准本宫藏巧。”
硬,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奈何就是抓不住她身份的把柄。
只能认栽,谁叫对方技高一筹呢?
“就当娘娘藏巧,您如今贵为皇后,陛下才是您的倚仗……”
顾露晚打断道,“本宫可以助你去北境。”
萧风浅身形一晃,脚步都险些乱了,再次确认杜若依旧被秦莫缠着后,才继续跟着往前走,“陛下也想小王去呢?”
顾露晚自认除了她的身份,对萧风浅亦展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不想对方压根不领情。
明明他也是想去北境的,不然萧风奕这一年交给他的差事,他完成的虽不好看,却都没出过纰漏。
顾露晚不相信,桩桩件件,都正好如狼烟山剿匪,恰好有人相助。
既然这条路不行,自然换上一条,“知道本宫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晚吗?”
萧风浅道,“娘娘既非故意,又得陛下允许出宫找寻鲁天赐下落,想来宫中能拦住娘娘的,只有老祖宗了。”
顾露晚微点头,“可不是嘛!老祖宗对你们这些孙子孙女都甚是挂心,指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