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尿已经憋不住的淌了出来让他感到一片温暖。
这一刀终究砍破了帕勒塔吉的护膊却没有彻底砍断肩膀,强忍着剧痛,帕勒塔吉瑟瑟发抖,就听见代善咆孝道:“你这狗奴才!定是你侦查不力还胆敢不把事情回禀给我!”
代善清楚,他们来的时候确实在三道沟受到少量精锐明军游骑骚扰,力度超乎以往,一看就是真正的精锐家丁才能给他们的游骑造成如此伤亡。
只是通过后他们根本想不到刘綎居然还敢继续在三道沟设伏,而野猪皮目前的状况代善再清楚不过,他那位父汗之所以率军回界藩修整,就是上三旗精锐家卷多居住在赫图哈拉内城,城破之后死伤惨重以至于三旗精锐失去战意,不得不遴选敢战之士才晚了些出发。
这也意味着奴尔哈赤来的时候带的兵马肯定不多,代善略一估计可能有四五千战兵都算是好的,这等情况游骑侦查能力只怕也会下降。
这点人马若是堂堂之师对决刘綎家丁,代善相信他父汗肯定轻易就能战而胜之,但是若被埋伏……
代善一时间不敢想了。
可他终究还是保有理智,这时候就凭帕勒塔吉一句话,他若是带着大军回返结果奴尔哈赤并没有事情,那遭殃的就是他大贝勒了。
代善下意识的起身拄着长刀看向山下明军大营,按照这个进度天一亮就能打破营寨尽屠明贼。然而父汗如果真的唤他回去,那里头事情可就大条了,很可能涉及到储位传承问题。
就在代善犹豫之际,一道浑厚冷静的声音传来。
“二哥,这事情疑点颇多,你不能轻动!”正是黄台吉坐不住了,他赶上前来也不顾代善喝退众人的命令,就开口劝到:“几个巴牙喇兵跟着帕勒塔吉传话就能相信,若是这里头是明贼计策又该如何?到时候咱们失了方寸放走这里数万明贼,那不是功亏一篑?到时候父汗无恙,怪罪下来,只怕……”
这话一说,代善确实更加犹豫了,他在战阵之上临机决断堪称天助,然而内政宫斗跟黄台吉一比就是个小娃娃。
就在代善犹豫不决时,那一直沉默不言的巴牙喇兵须发皆张,叫骂到:“四贝勒这话不对!你这是将俺们舍生忘死冲杀出来当做马粪,俺拿着大汗信物,还能作假?!”
“你是何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不等代善出言,黄台吉也气不打一处来,从来没有奴才敢这样反驳他,立刻戟指那抱着头盔、留着青色头皮的巴牙喇兵骂道。
帕勒塔吉捂着伤口骇然回头,想不到此人这么大胆。
“俺是镶白旗牛录额真贾佳世凯,四贝勒如何认不得俺?!”这人把手一拱,说话竟是极为不客气。
这人是谁不用多说,正是剃了头留个金钱鼠尾的曹文诏,此刻还原自己老身份贾佳世凯已经得心应手,按照文搏吩咐丝毫不差的演出一个蛮横嚣张的上三旗牛录额真。
实际上曹文诏现在已经紧张无比,他都不敢想一个牛录额真怎么敢对着四贝勒如此嚣张,但是文搏告诉过他聪明人会自己帮他弥补漏洞,不要担忧,还说什么不管哪个世凯都合该是鞑子的克星云云。
曹文诏不知道谁来帮他弥补漏洞,也不知道世凯怎么就是鞑子克星。但是在代善眼中,一个奴才居然还敢对着黄台吉针锋相对,这下都不用黄台吉下令捉拿这个狗奴才,代善本就是凶狠残暴不体恤下属之人,他如何能忍奴才骑在黄台吉头上,那不是把他当空气吗?
代善暴怒之下拔出钢刀就要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一刀枭首,否则其他奴才有样学样,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然而“贾佳世凯”比他还豪横,见着代善拔刀要砍,将手一挥先一步拔剑而出,这般变故让黄台吉大惊失色,立刻就要躲避一场火并。
他知道代善武艺精深肯定能料理这个狗奴才,但是他要不小心受了伤那就亏大了。
结果“贾佳世凯”一句话喊出口,吓得黄台吉翻身上马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四贝勒不认识俺,那总认得这把剑吧?英明汗有令,大贝勒代善见剑如见人,即刻带兵回返界藩城,不得延误,若有推辞,斩!”说罢,“贾佳世凯”比划手中宝剑展示给众人观看,话语看似冷酷无比,对着代善却卑躬屈膝,双手奉上宝剑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黄台吉心头一惊,福至心灵的想起一件非常要命的事。
这奴才为何敢对他颐指气使,但是对着代善虽然话语传达的意思很严肃,可神态动作都是奴颜婢色了。
黄台吉缓缓从马镫上下来,他先是上前眯起眼睛一看,还真认得这把佩剑,居然是他父汗早年极为重视的一柄宝剑,只是奴尔哈赤从不跟他说这佩剑来历,珍而重之的藏在他的行宫里,此刻见得竟是在深河大营当中。
一个很要命的想法从黄台吉脑子里闪过——只怕父汗伤势比说得更重,流露出传位的意思,这狗奴才上赶着讨好代善,故意不把我放在眼里!
代善想不到那么多,他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代善曾在奴尔哈赤行宫里见过这把佩剑,那是阿巴亥坐在他身上时跟他说的,是奴尔哈赤送给阿巴亥的定情信物,所以代善一直记得。
“儿臣得令!”代善眼泪都不擦,单膝跪下双手高捧长刀以示尊敬,却没有注意到“贾佳世凯”背后有一名刻意句偻着身子的巴牙喇兵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盯着长刀似乎有些意动,最后却转移了视线故作不知。
这一个刹那的神色变动瞒过了低头的代善,却没能从黄台吉眼中逃过,他下意识的觉得抓住机会。
此时四个贝勒都在外头领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