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缝隙……】
【那是个没有光的世界,我在其中漂浮,仿佛一抹幽魂。冥冥之中,我似是听到一抹呼唤,我循声回头,眼前乍然亮起无数的红光,伴着蜂鸣般的人声呢喃——】
【我看到祂了。】
【或者说,祂,看到我了。】
……
再之后的叙述,则一下显得稀碎凌乱起来。
即使有贼能打的提前帮着梳理过,阅读起来仍是十分困难。安可希只能大概看出,这段讲的是作者在好奇的驱使下,尝试与宙那幽无对话。他试图搞清宙那幽无是什么,得到的,却只有一段支离破碎的结论——
【祂是一只鸡。】
【生蛋的鸡。生生不息。祂是鱼的影子,是万物的影子。万物是祂的影子。】
【包括女神,女神才是撒谎的人。她们拿走了所有有意义的部分,假装是礼物送给我们。然而有意义只是谎言。除了让一切变得更沉重,它们毫无作用。】
【虚无是起点,也是终点。所有的存在都将归于虚无。包括女神。她们是虚无的孩子,她们是虚无的姐妹,她们是虚无的母亲。】
【赞美幽无。祂是虚无真正的意志。赞美幽无。赞美幽无。】
【赞美幽无……不是,有病吧,怎么还在赞啊。】
【幽无是……行行行,我知道了,是起点也是终点。这车轱辘话没完了是吧。】
【等等,之前说的不是虚无吗?怎么又把主语给换了?烦不烦啊。】
【这个傻缺作者考虑过翻译人的感受吗?很显然,他没有。行吧,对于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似乎也不能要求太高。】
【幽……不好意思啊领主,这部分我实在翻得脑壳疼。就先到这儿吧,我大概看了下,也没啥有价值的,直接跳下一部分了哈。你对标到原版的第7-6章……哦抱歉,我忘了你看不到小节标题。】
安可希:……
我就说,怎么总感觉翻译后的内容比原版少了很多……偷工减料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
克制地闭了闭眼,安可希手指一翻,直接接着贼能打的吐槽往下看去。而正如他所说——再之后的内容,风格又发生了强烈的变换。
行文又逐渐变得有条理起来,对幽无的态度,也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只是字里行间,总会时不时插上一句“赞美幽无”,让人很难不担忧作者当时的精神状态。
而贼能打,在老老实实地照着翻了大概七八个“赞美幽无”后,明显又烦了,翻译到后面,都懒得写全,直接写个赞字了事。
至于这部分内容本身,讲的则是他在祭祀结束后,依旧作为圣贼活动的事。随着那种诡异的狂热逐渐褪去,他开始思考摆脱圣贼身份,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然而另一方面,他又能明显感觉到,宙那幽无给他留下的印痕依然存在,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将幽无作为自己的信仰……
还没等他在这种强烈的内心撕扯中找到出路,更大的变故出现了。
随着又一次祭祀的到来,两个世界间的障壁被重重撕破,宙那幽无,再次降临。
不久之后,圣贼团体内便流传起幸运女神陨落的说法,再之后,各种天灾异象便接连出现——
末日,真的到来了。
【幽无带来的天灾,并未对圣贼展示出额外的仁慈。教会的地下室,转眼就多了许多尸体。不过和其他愚民不同,他们欣然赴死,并相信着,在虚无带来的新世界里,他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有圣贼在收集尸体。那些从虚无处继承了特殊力量的人,同样也得到了特殊的使命。他们用秘法让尸体复活,将死亡传播给更多的人。】
【或许是幻梦女神的馈赠给了我力量,或许是多日来的酒精灌溉让我难得清醒。在某一个午夜,我烧掉了地下室里的所有尸体,冒险逃了出来。】
【我设法用烧伤的疤痕,掩盖了脸上的细纹。以游吟诗人的身份,进入了白梦之城的避难所。避难所的负责人希望我能编出新的诗歌,为同样在抵御灾厄、辛苦挣扎的人类打气,我拿出手琴弹了半天,才发现过去的音律,我已半点都记不起。】
【可我得做些什么。我能感觉到,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于是我选择躲在狭□□仄的房间里,将过去的一切,都付诸于笔。】
【我有手稿,很多很多的手稿。关于我听到的故事,关于我见过的神迹。我将这些编撰成册,却发现,其中许多内容,我已变得无法理解……这具躯体内的某些部分已被侵蚀,接近崩坏,我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这点。】
【我试着将进入圣贼团体后的记录也留下,写作过程中,明显能察觉到,崩坏的那部分,正在晕开、扩大……在触及到某些内容时,那种狂热的感觉又会回来,返回去看才会发现我写下了多么荒谬的东西。
【可悲的是我完全没有再次面对它的勇气。为了能有足够的理智继续写作,我不得不时时都抓着幻梦女神赐给我的钥匙,纵使它已失去作用,对我的心灵仍是莫大的慰藉。】
【至此,我已将我能留下的东西,全部留下了。我不知道自己距离真正的堕落还有多远,我仿佛正在某个巨大的天平上奔跑,。我只想在余下的生命与理智尚未透支之前,尽可能再做一些正确的事。】
【避难所的负责人告诉我,希望女神正在召集信众,前往繁星山脉进行大祭礼。游吟诗人不具备特殊能力,无法直接参与祭礼,但可以在旁献上信仰与祝福。避难所里,似乎不少人都打算去。
【我有预感,余下的圣贼很可能会利用这次机会做些什么。我决定亲自前往,或许能有帮助。】
【这本手稿编订之后,我会藏在自己的房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