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就在安可希豪迈报价一万的同时, 净雨带着莎歌,总算赶到了位于借宿区入口的升降石板处。
升降石板每次用完都会自动回到上层,启动和降落都需要时间。净雨强耐着性子等着, 在升降石板终于落到跟前的一刻,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
——想要从城里面来到借宿区,必须先到交易区,再乘升降石板下来。而污染防治小队的办公室, 就在升降石板旁边。
莎歌过来时, 浑浑噩噩, 即使路过他们的办公室也不会去求助, 这点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本该有人值班的办公室里, 也无人察觉到莎歌的路过,没人因为她的状态而感到不对劲?
更别提,今晚通过升降石板来到借宿区的, 远不止一个莎歌?
察觉到这点的净雨登时感到一丝不安,然而这会儿,他和莎歌都已经站在了移动的石板上。除了继续上行, 他们别无选择。
而在升降石板完全升起后,眼前所见的场景更是几乎坐实了他的不妙猜测——因为站位的问题,他们从石板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污染防治办公室的所在。只见这会儿, 那屋子的气窗里明明透着光, 房门却是紧闭的。里面似乎还隐隐有碰撞声响起。
旁边的莎歌吓得握紧了自己的沙漏挂坠,净雨赶紧向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小心翼翼地朝门边靠去,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后, 方谨慎地抬手, 往门上敲了敲。
门内立刻传来一声紧张的询问, 听上去气息还十分不稳:“是谁?”
“住在借宿区的玩家商队。”净雨言简意赅,“有人被污染了,溜进了借宿区里,打算搞奇怪的仪式。我是上来求助的。”
“……”
门里的人暂时没有应答,但净雨发誓自己绝对听到了一声脏话,跟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面前的房门,终于打开。
开门的是个男人,戴着污染防治委员会的袖标,白天的时候曾与过来登记的净雨有过一面之缘。对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额角青筋跳动,手上还提着个棍子,浑身肌肉都透着紧绷——直到盯着净雨看了片刻后,那种紧绷的感觉,才逐渐舒缓下来。
“进来说话。”他说着,移开壮硕的身躯。净雨这才得以看清屋里的情况——
只见不大的空间内,四个人正凌乱地躺在地上。其中三个已经昏迷,剩下一个看上去则还有意识,只是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地上呻|吟。
他一边呻|吟,一边在地上微微扭动着。右手小心地托着左手的手腕,仿佛左手受了什么莫大的伤害——奇怪的是,至少在净雨看来,他的左手一切完好,完全没有什么事。
另有两人,正蹲在这几人的旁边,抓紧时间用绳子将他们捆起。这些人身上同样戴着委员会的袖标;分队队长雨贝也在现场,不过是站着的,正用一块白色绒布按着自己左手的掌心,可以看到,那块布已经被鲜血濡染了一大片。
方才来给他们开门的壮硕男子此时也走了过来,不知从哪儿抱来了好几个布团,强行撬开地上一个昏迷者的嘴,愣是给塞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像绑架现场,以至于净雨一时不太确定,究竟哪边才是正义的一方。就在他还在暗暗观察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队长雨贝似是看出了他的犹疑,主动解释道:
“这些人都是城里的居民,不知为何半夜突然来偷袭值班室……神志似乎都不太清楚,嘴里念着古怪的东西,应该是被某种不祥的东西控制了。”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忽然看向净雨:“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莎歌也跟你在一起?”
听她这么解释,净雨的心登时放下大半。赶紧三言两语将莎歌这边的事解释了一遍,提到目前在借宿区的很可能大部分都是孩子时,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看了眼。视线落在其中一个昏迷者的身上,表情蓦地一怔:
“诶?是他?这孩子怎么也……”
只见那躺在地上的,分明是他白天见过的那个买果干的男孩。
但净雨记得清楚,读诗俱乐部的成员里没有他。而且和他闲聊时,他也曾经说过,因为他说话很不利索,所以那个小团体从来都没有邀请过他。
倒是莎歌,望着那少年的脸,恍然大悟地叫出了声。
“我认得他,也是我们学校的!”莎歌指出,“他和阿渡是邻居,两人经常一起玩。”
而阿渡,正是之前在读诗活动上,主动向其他人分享诡异诗歌的那一位。
语毕,再看向其他人,年纪也都不大。莎歌只认得其中的一部分,但可以确定,这一部分,也都是和阿渡私交甚秘的几位。
“这样看来,阿渡应该就是这次的主要传播者。”一名防治小队的成员忍不住低声道,“他主动感染了两拨人,并安排这两拨人分批行动……”
读诗俱乐部的成员,被蛊惑着前往借宿区,进行仪式;另一批“散装”的,则被安排在这个时候入侵污染防治小队的办公室,制造骚乱的同时,为读诗俱乐部的人争取时间。
从结果来看,这个计划也很奏效——原本负责值班的防治成员只有两人,因此在人数上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为了防止污染外泄影响其他人,他们主动封闭了办公室,反而错过了借由升降石板移动的另一批人。
“所以说,那个叫的阿渡的,就是幕后黑手?”净雨的眉头皱了起来,莎歌却立刻摇了摇头:“不会的,阿渡平时人很好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顿了顿,她又道:“我觉得,他肯定和当时的我一样……被某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