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的那种花朵很像。
只是这些花这会儿也被雨水打得有些零落了,看着惨兮兮的。
……原来那些花还是特地从外面搬回来种吗?
看不出来,这些快乐人活得还挺讲究。
安可希默默想着,又奇怪道:“就你一个人运这些吗?其它人呢?你们不知道今天会下雨啊?”
快乐人:“……”
“不知道。我昨晚出门的,准备回来时才下雨的。”快乐人一边闷闷说着,一边去扯缠在脚上的变异植物,正是这东西让它刚才走不快。至于为什么就它一个人出来……
“还能为什么。打牌打输了。”快乐人的语气更低沉了。
安可希:“……”还真是毫不意外的理由呢。
察觉到那快乐人面对自己时,明显透着几分坐立不安,安可希不由又有些好笑。小声嘱咐留在教堂里的贼能打看好对方,转身就跟着另外两个领主,再次往教堂后面的生活区走去。
——之前的探索里,她们除了恒温符文,还找到了不少已经停止运转的符文,好些都不认识。谢熔金打算把它们都拓下来,拿回去让自己的符文师研究,安可希正好去蹭个备份。
这一拓,又花去了大半天。等她们拿着拓出的数张符文,再次回到教堂时,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包括贼能打在内的几个投影,甭管对不对付,这会儿都正凑在门边,探头去看外面破云而出的天光,那好奇又专注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下雪的小狗。
至于那个快乐人,则已经不知所踪。只是它先前待过的地方,留着尚未干透的湿痕与车辙——而旁边干爽的地面上,正摆着几支比较完整的花。
也因为那场大雨的缘故,几人最后,只得再在教堂里对付一夜。
虽说雨停时尚未天黑,但从时间来算,她们肯定没法在天黑前走到副本出口,那不如再留一晚上,说不定还能再蹭一波记忆碎片。
只可惜,想得挺好,当天晚上,安可希的好运却像突然失效——几人坐在房间里等了半天,又拿着电筒在教堂里外都晃了一圈。不管怎么找都没找到可怕的鬼影,无奈之下,只能认命地躺回去睡觉。
睡到半夜,谢熔金却像听到什么,含糊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的电筒依然亮着。她借着灯光坐起身,四下环顾一圈。没看到奇怪的东西,那声音却再次响起,而且更为清晰——
“砰!砰砰!”
……?
同一时间,有彩色的光芒透过上方的小窗映进来。谢熔金睡眼惺忪地抬头,盯着那透窗而出的彩光看了一会儿,忽似意识到什么,呼吸一滞,赶紧拍醒了旁边两人。
另外两人醒来,听着那砰砰的声音,望着那变幻的彩光,也愣了下。默然两秒,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浮上相同的了然,不约而同地爬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朝着门边冲去——
转过两条走廊,穿过一道小门,一路冲回教堂大堂。厚重的大门依旧维持着打开的状态,正坐在门边守夜的骁勇法师不解地转头看向几人,女孩们却顾不得解释,只怔怔地望着门外,齐齐冲到了门边。
——她们都没有猜错。
方才那砰砰的,是烟花的声音。
巨大的、闪耀的烟花,正从远处一簇簇地窜起,在空中绚烂地绽放。教堂门外的广场,不少人正同她们一样,抬头专注地看着那些华丽烟火。
……对,“人”。
教堂门口的广场,已然站满了“人”。
衣着光鲜,来来往往的行人。统一地没有五官,脸庞光洁得像是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很难不说诡异。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阈值提高的关系,意外地没有让人感到恐惧。
又或许是因为,它们所处的场景,很难让人和“恐惧”挂钩——
铺着大块石板,充满艺术气息的广场,一盏一盏如星星般亮起的街灯。四周的店铺暖光溶溶,装饰着与教堂相似的彩绘玻璃,木制的门板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门牌,悬挂在店门前风铃不住作响,店铺内流淌出陌生却动听的音乐。
再往远处看,又何止这里有灯?灯光都是连成片的,大片大片地往远处铺,往高处铺,宛如倒灌的星河。
钟楼上亦是彩灯变幻,钟楼的不远处,则是那座谢熔金念念不忘的,疑似奇迹商会本部的高大建筑——
只见这会儿,那个建筑同样被光彩笼罩,漂亮的尖顶即使在夜空下也分外显眼,墙面上不知是用了什么符文,竟亦灯光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十二面骰的图案,还随着烟花的节奏,不住飘移转动。
……CBD。
不知为何,安可希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词。
今天闲聊时,谢熔金还和她们说,假设这个世界运转正常,按照奇迹商会这地位,必然是这座城市的CBD,中心商务区——安可希原本对这没什么概念,这一刻,却忽然好像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璀璨、繁华、不夜之城。这就是她此刻所见的一切。
连呼吸和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轻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等到安可希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走到了教堂的门边,一脚跨出了门槛。
而就在她另一脚也落在地上的同时,所有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
烟花声、音乐声、风铃声,行人絮絮的,完全听不清楚的说话声——全在一刹那,归于沉寂。
所有的灯光都湮灭。只有手中及身后的电筒,投出惨白的光芒,照亮着她眼前的所有。
杂草疯长、建筑塌陷。她眼前所见的,仍是那个荒芜的、仿佛巨大尸体般的城市。
一阵寒风吹来,吹得她一个激灵,本能地缩起脖子。身后传来另外几人关切的声音,安可希漫应了一声,深深看了眼眼前凌乱的轮廓,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