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众意裹挟,御史言官到时候也是法不责众,请大人当此重担!”
方孔炤见大家都做了见证人,这事儿将来法理上也好有个交代,就顺水推舟,只是又去邀请了江陵城内大小文官,一起商议。
包括荆州知府、江陵知县,还有一众巡抚衙门的属官、各道专业官员,把利害关系都摊牌了。
众人看武将群情汹汹,也不想真因为迂腐而导致流贼多破几个府县,便壮胆本着法不责众,联名血书,一边给杨嗣昌报备,一边直接越权请沉树人出兵。
……
刘舜臣最终还是被方孔炤逼着,带着数千人顺流而下,尽量挑选狭长的艨艟快船,两天内就赶到了岳州府巴陵郡。
与此同时,一部分信使、斥候坐着几条哨船,继续顺流而下,去武昌报信,直接请沉树人出兵。
也算刘舜臣幸运,他抵达的时候,距离方孔炤收到急报时,其实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也就是说四五天前,李定国就已经攻破慈利县、迫降了被断了归路的九溪卫,并且逼近了石门县。
这四天多的时间里,李定国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破了石门县。随后又用了两天的时间,连行军带攻战,拿下澧县。
最后两天时间,李定国继续高歌勐进,拿下了安乡、顺利进入洞庭湖,并逼近了巴陵。
刘舜臣紧赶慢赶,他抵达的时候,巴陵还没有被围攻,但李定国部队的先锋斥候,已经在巴陵附近登陆巡逻、阻断消息、截杀来往军民。
刘舜臣原本是有机会直接行军冲进巴陵城的,但他唯恐入城半路上被李定国的主力忽然杀出截断,胆怂让他选择了在巴陵县城以北二十多里的城陵矶驻扎。
城陵矶是洞庭湖汇入长江的湖口所在,一贯也有历朝修筑江防要塞。明朝的时候这里也有一个卫所的坞堡,所以在此扎营不用自建防御工事,可以直接用现成的。
又因为背靠长江,这儿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李定国打过来,他也可以坐船逃回长江上,就不怕只有小船和木筏的李定国追杀了。
刘舜臣原本还有最后一丝良知,觉得来都来了,一声不吭有点过分,于是就选了麾下一个千总,允许他带十条快速哨船、百名骑兵,去增援巴陵城,宣扬援军主力已到,好鼓舞城内守军士气,不至于李定国一围城就不战而降。
然而,什么样的怂将就会带出什么样的部曲,那千总也是一脸苦逼样,有根有据地诉苦:
“将军不可啊!您忘了张献忠素来擅长让流贼骑兵假扮信使、援军诈城!咱就算到了巴陵城下叫门、甚至出示印信。城上守将多半也会把我们当成张献忠的兵乱箭射回!
到时候城头不肯开门,李定国的大军又围上来,不是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么?”
刘舜臣一想也对,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完美的为个人摆脱罪责的好办法:要是将来巴陵城守住了,那就皆大欢喜,大家没事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提。
要是巴陵没守住,那守将肯定是投敌了,到时候自己就说“我已经派人去了巴陵城下增援,还想入城助守,是张献忠太狡诈、之前诈城次数太多,把守将吓成了惊弓之鸟,不肯开门放我进城,所以我只好回来了”。那样,他本人绝对不会被朝廷问罪。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他还是坚持让那个心腹千总出发,只是偷偷交代:“你不想去巴陵城下也罢,好歹装模作样离开城陵矶绕一圈再回来,哨探一下敌情。以后别人问起来,我也好说我派你去过了,是城将不开门。要是没人问起这事儿,就永远烂在肚子里!”
心腹怂千总立刻心领神会,对这种明哲保身的怂招执行得无比利索。
在城陵矶驻扎下之后,刘舜臣盘算着日子,估计信使此去武昌至少还要一天半,大军再回来估计更是要三四天以上。因为大规模的军队沿着长江水路逆流行军,能日行百里就算快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仅仅在城陵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麾下那个心腹千总就进来汇报:
“将军!信使回报!沉树人的援军已经来了!今日白天就能到!信使送到之后,就赶紧快马先回来报信了!”
刘舜臣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来这么快?”
那怂千总吹得唾沫横飞:
“信使昨晚走到后半夜,刚到临湘县,就遇到沉抚台的大军了!沉抚台已经提前组织大军,先赶来岳州府和武昌府交界的临湘县候着了!沉抚台的骑兵上午就能到!后续水路主力下午也能赶到!”
刘舜臣愕然:“我大明的文官武将,何曾有救援友军如此神速的?便是戏文里的司马懿擒孟达,也没来这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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