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梦心之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哪个男人不恋足呢?”聂广义有些跳脱地回应道,“男人不恋足的话,哪会有三寸金莲?”
“聂先生觉得三寸金莲美?”梦心之愈发诧异。
再怎么不尊重女性,也应该有个限度。
古代的一米,是三尺,一尺是十寸。
三寸换算到现代,就差不多是十厘米。
正常成年人的脚,怎么可能只有十厘米。
三寸金莲、四寸银莲,大于四寸的就是铁莲。
按照这么个算法,当代成年女性的脚,全部都是不入流的铁莲。
介于古代男人对于小脚的痴迷,女性或自愿,或被迫地开始裹脚。
裹脚是旧社会对女性身体的摧残,需要骨损肉烂才能完成。
避开小女孩的大脚趾,将剩下的四个脚趾,死命地往脚掌掰。
在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里,裹脚的人目露凶光,直接把脚指头的骨头折断。
骨折仅仅只是开始,在骨折之后,每天还要逼着女孩不停地走路。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骨头的复原,让脚骨肉彻底断裂,进而缠成一个“理想”的形状。
这个缠足的过程,每天晚上都要重复。
光听一听都觉得可怕。
我国古代女性的裹脚,和曾经风靡欧洲的束腰一样,都是对女性身体的一种摧残。
和束腰相比,裹脚是更为严苛的酷刑。
像三寸金莲这种畸形的审美,放到历史的长河里面,或许还能解释一下。
放到当代社会,就是对女性的亵渎。
聂广义没有给出太明确的回应,只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很多人都觉得三寸金莲美。”
“恕我不敢苟同。”
“姑娘似乎有点针对我。”
“没有,我只是针对裹脚这件事情本身。”
“我只是说,有很多人都觉得美,并没有说我觉得美。我觉得自然才是美,在自然的前提下,我喜欢脚小一点的,最好不要做美甲,如果做了,也是水晶或者单色简洁的,脚指甲要是做得和手指甲一样复杂,就失去了自然的美感。”
梦心之心下感叹,【不愧是姐妹,连美甲都研究地这么细致。】
聂广义在梦心之的一脸感叹中,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自然美的前提下,我喜欢脚小一点的,34码、35码,最多不超过36码。”
见梦心之没反应,聂广义开启互动提问:“这样算畸形或者变态吗?”
“这样的喜好,肯定是聂先生的自由啊。环肥燕瘦、高矮胖瘦,每个人都有选择萝卜或是青菜的自由。”梦心之再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难以置信。
“环肥燕瘦,这个成语出自东坡居士的《孙辛老求墨妙亭诗》。”聂广义的重点有点奇怪。
在梦心之不解的目光里面,聂广义继续开口:“说到东坡居士,就不得不说,他是恋足癖的鼻祖,三寸金莲的推广大使。不知道姑娘对东坡居士的印象几何?可有觉得痴迷缠足的苏东坡,不尊重女性?”
“东坡居士喜欢裹脚的女生?”梦心之不免诧异。
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梦境,硬是没有想起来,闰之姐姐有没有裹脚。
梦心之一直都觉得,苏东坡是女权卫士,苏东坡的女人都有名有姓,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同时代的男人望尘莫及。
聂广义忽然说苏轼是裹脚陋习的推广大使,让梦心之很是有些不能接受。
“看来姑娘是没有看过苏东坡的《菩萨蛮》。”
“我有看过啊。《菩萨蛮·回文夏闺怨》,【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
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哪里有说裹脚?”
聂广义摇头:“不是这一首。”
梦心之想了想:“《菩萨蛮·七夕》,【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枕上梦魂惊,晓檐疏雨零。相逢虽草草,长共天难老;终不羡人间,人间日似年。】”
聂广义还是摇头:“也不是这一首。”
梦心之缴械投降:“我只知道这两首。”
因着有闰之姐姐的操持,苏东坡流传下来的诗实在是太多了。
梦心之只细细地研究过,苏东坡写给个王弗、王闰之和王朝云的。
确实还存在知识盲区。
“东坡居士还有一首《菩萨蛮·湿云不动溪桥冷》,【湿云不动溪桥冷,嫩寒初透东风影;桥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人怜花似旧,花比人应瘦;莫凭小栏干,夜深花正寒。】”
梦心之认真听完才问:“这也没有在说缠足吧?”
“是的,所以我们就不得不说,东坡居士还所有一首《菩萨蛮·咏足》了。”
梦心之的知识盲区+1。
聂广义一本正经地开始念《咏足》:“【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这写的也太大胆了吧?”梦心之评论,“感觉不像是当时那个年代的。”
聂广义赞同道:“确实是一首有颜色的词。”
话题莫名进展到了有颜色的阶段,不免有些尴尬。
梦心之稍微好一些,她还在以为聂广义是姐妹。
聂广义不自然地开始找补:“不过,那个时候,其实还不叫三寸金莲,叫【快上马】,只是把脚束得纤直,并没有三寸金莲那么畸形和惨绝人寰。宋史《五行志》里有关于【快上马】的记载——【理宗朝,宫人束脚纤直,名快上马】。”
“是这样啊。”梦心之确实不像恋足癖那么,术业有专攻,继续在自己的只是盲区提问:“《咏足》和《五行志》都没有明确说缠足。【快上马】和裹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吧?”
“没错,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