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块月白色没有一丝瑕疵的残损玉圭。
这玉圭只剩下三分之一, 上面残留的符纹还泛着灵光,通体隐约泛着月华光芒。
这是她在一具化成白骨的修仙者身上找到的,储物戒指都成渣了, 但这玉圭还能发光, 还是月华光芒, 她当时就揣下了。这上面的残符中, 有几个符号,正好跟初代殿主教的天星图对上。
天星图关系到飞升, 哪怕只剩下一个小角角,相信也很值钱。最重要的是, 把天星图刻在法宝上, 骨头都烂了,法宝还好好的,这件破烂八成来头有点大。
练绮音的眼力极好,对阵道亦有研究, 她一眼瞥见那残阵和星图一角, 立即抱起秦鸢扭头就走:“我家不卖法宝,但你若是法宝想要出手,哪怕是件残器, 我们也不嫌弃。”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秦鸢扔下的珍贵灵宝多,带走的也不少。
秦鸢说:“我不卖啊, 我就是拿出来眼气一下他们。大家都不卖东西给我,我都没有花钱地儿, 用不着卖东西筹钱。”她从练绮音的怀里挣脱出去,跳到自家师父的肩膀上坐着, 说:“师父, 我饿了。我们出城打猎弄点吃的吧, 本来想带你去酒楼吃饭的,但满城的人都愿做我们的生意。”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要不是来吃霸王餐砸场子,珍馐阁笑迎四方客。”
秦鸢抬起头望去,视线掠过前面的三家铺子,便看到挂在街边的一面竖旗,上面写着“珍馐阁”三个字,但她没看到说话的人。
练绮音满是嘲讽地呵地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哎哟,这谁呀?月华宗的吗?月华宗可真奇怪哈,同是月华宗产业,有些铺子挑客,有些铺子又来者不拒,啧啧啧……”
那冷冰冰的声音说:“三百多年不见,修为不见涨,蹦跶劲儿倒是更胜以往了。三楼雅间花字房,爱来不来。”
练绮音当即领着秦鸢和紫长老过去。
闪电貂紧紧地跟在紫长老脚边,一步都不肯落下。
秦鸢坐在自家师父的肩膀上,跟在练绮音的身后进入花字房,便见里面靠窗站着一个站着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素净女子。
清泠泠的气质,绝美的容貌,仿佛一缕月华洒入人间,化成眼前姝色。
秦鸢迅速往屋子里一扫,只有这女子一人,桌子上没有点菜,连热茶都没一杯。她立即明白,八成这人跟珍馐阁的关系非浅,才能随意用房间。如果是客人来,哪怕没点菜,伙计为了拢客不显怠慢,怎么都得上壶茶。
那女子的视线从练绮音的脸上掠过,朝着秦鸢和紫长老颔首,道:“请进。”她去到桌子前,抬手一拂,香飘四溢的灵茶摆在桌子上,还很贴心地给秦鸢放了张婴儿椅。
秦鸢身板小,坐起婴儿椅来也毫无羞耻感。她坐进去后,指向身旁的位置,招呼道:“师父坐。”又指了另一张椅子,对闪电貂说:“你坐那。”
闪电貂听不懂话,但从她和紫长老的动作反应看明白了,跳到椅子上坐下。
秦鸢抱拳,“我叫秦鸢,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女子说:“我道号浮生。”
练绮音坐下后对秦鸢介绍道:“这是浮生道君方芳芳。”
秦鸢心说:“这名字起得跟狐族有得一拼。”
方芳芳冷冷地扫了眼练绮音,道:“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练绮音问:“月华宗的法宝楼什么时候谢绝妖修入内了?”
方芳芳说:“刚才。”
秦鸢问:“有菜谱吗?”
方芳芳诧异地看向秦鸢:真是肚子饿了来吃饭的吗?
秦鸢说:“饿了。”
方芳芳恍惚了下,招来伙计,将菜谱交给秦鸢。
秦鸢翻开菜谱,荤菜几乎全是妖兽肉,素菜则是灵植为主,很多是她不认识的,赶紧把菜色、名字记下来。
她翻到三十年份的黄金菇炖盅,居然卖到十块上品灵石,惊得嘴巴都圆了,抬头问方芳芳:“这个为什么这么贵?”
方芳芳说:“物以稀为贵,黄金菇可养神益气延年益寿,对寿元将近者,尤为珍贵。此菇只长于万年苍梧古树死后所化的腐殖土地,且必须背阴不能晒阳光,又需月华之力滋养,只有苍山宗月狐出没之地才有。你手头若是有黄金菇,我高价收。”
秦鸢取出十株千年份的黄金菇,又把刚才那块残损玉圭摆在桌子上,说:“以物易物,我换同等价值的元婴境以下的法宝、对外出售的炼器类典籍。”
练绮音倒抽口冷气,忽然有点后悔带秦鸢过来。可……这事,不能让宝相宗一家干,得其他各宗派也牵扯进来,才能避免麻烦。
方芳芳说:“再把上迷仙扇。”
秦鸢说:“迷仙扇已经不在我手里了。”给了初代殿主了。
练绮音极是诧异,问:“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什么时候把迷仙扇送走的?”
秦鸢说:“我收回去的时候,打了道符印在上面,就给送走了。”
方芳芳说:“若无迷扇仙,恕月华宗不能卖法宝给妖族,至于典籍,便更不要提。”
秦鸢往婴儿椅的背椅上一靠,说:“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买卖做起来,少些杀戮不好么?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人族还想像以前那样把狐族圈起来当猎物,引发的后果,怕是修仙各宗派都无法承受的。现在修仙各宗派的态度,将决定未来我们对修仙各宗派的态度。我带足诚意而来,却收获满满的敌意,说句不听的话,被屠戮了五千年的是狐族,白骨铺满地是狐族,被忽悠送命的也是狐族。我愿放弃这五千年的血仇,求一个善果,人族若还咄咄相逼,于我们狐族来说,最差也不过如此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