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啊, 眼前的事都没处理完,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开战,不确定的事情太多, 只能先把能准备的准备上。走啦。”她招呼练绮音要往城楼下去,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外来妖的自觉, 自在得好像在逛旅游景点。
事实上, 这城墙建得跟旅游景区差不多,只不过古代的城墙用的是烧制的砖,修仙界阔气,用的是整面的玉石。从城墙式样造型来看, 秦鸢严重怀疑他们山寨了凡间城池。
紫长老轻喊了声:“小幺。”
各宗派修行境界高的那些仙修者已经纷纷离去,但元婴和元婴境以下的都留在城墙上,一个紧挨着一个, 组成人墙挡在他们前面。
剑道宗的一个气度沉稳的年轻男子上前, 说:“这是人族城池, 你们两个妖族到处乱走不太好吧。我剑道宗有客院,请二位移步。”
秦鸢抬眼看向拦上来的年轻男子。
他的年龄看起来在二十岁左右, 但气势隐约比练绮音还要足一些,至少也是个元婴。他身后背着成年人三指宽的剑,哪怕罩在剑鞘里都压不住剑气锋芒。剑意依然很熟,学堂山洞里大量这样的断剑。她现在不得不怀疑,当初屠戮狐族,剑道宗有份。
秦鸢“呵”了声, 说:“你们到我们妖族的地盘就可以随随便便打打杀杀,我们到你们地盘谈释放人族的事, 还得被关起来?你们剑道宗厉害是吧, 行,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介于你们的态度恶劣,剑道宗的赎金价格翻十倍,并且,尸体和俘虏一起打包,不单赎。你们可以选择不赎,我们正好拿去沤肥。”
那剑道宗弟子的剑从剑鞘里飞出,厉声道:“可敢与我一战。”
秦鸢又“呵”了声,问:“你索性直接一个大乘期长老来跟我打得了。元婴挑战筑基,行,我应战!生死决斗,我俩只能活一个,你敢不敢应?”
练绮音当年是三十岁结婴的天才少宗主,被困在苍山宗主峰下的天狐幻境中三百多年,出来后,当年被她甩到身后的那些天骄如今都是化神境,早已经出师收徒了,有的徒弟都元婴了,她还在元婴。
一夜之间,沦为笑柄。
当年热络结交她的反过来踩她,结过仇怨的更是趁机落井下石。面前这人的师父当年与她走得颇为亲近,如今却是屡屡与她为难,现在徒弟又出来蹦达。
练绮音当即从储物戒指里挪出张桌子就要开赌。她高声喊:“有人生死决斗,我来开赌盘做庄。若是许长鸣胜秦鸢,赔率,一比十。若是秦鸢胜许长鸣,赔率十比一。”
落霞宗的一个弟子看不过眼,叫道:“练少宗主,这样过分了吧?”
练绮音轻哧一声,扬声道:“脸丢得还不够吗?眼睛是摆设吗!这么大口锅亮出来,看不到上面的雷狐符纹下了多少道禁制么?我就问许长鸣,月花花的一爪之力,你接得住吗?你剑道宗的镇派宝剑都不够一爪子撕的,大乘境第一人被一招打没,你逞什么威风,作什么死。”
要不是秦鸢的脾气太臭,一言不和就撂蹶子,她担心这些人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才懒得管。
看看秦鸢的锅到底有多大威力凑热闹不好吗?打死楚知意的徒弟,她乐得看戏。
许长鸣沉声道:“我辈剑道中人,当一往无前,岂能心中有惧,你尽管放马过来。”
他身后的剑道宗弟子立即叫道:“小妖怪,有本事你别动用仙宝。”
秦鸢抡起锅甩了甩,说:“哦,堂堂元婴境剑修挑战筑基期妖修,还不允许她用自己铸炼的本命法宝。你们是跟剑修有仇,出来辱剑修的吧?”
她的心念一动,锅在天空释放出雷芒和灵火写大字:快来看啊,元婴剑修许长鸣向筑基期狐妖幼崽下挑战书啦!生死决斗,许长鸣的同门怕他被打死,不让筑基期狐妖幼崽用本命法宝。宝宝好害怕呀,宝宝要回家,宝宝变成人形才半岁。
铁锅飞舞,巨大的字写在空中,写了好几排。灵气和雷力汇聚而成,在空中持续了十几息时间才散。
许长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调头就走,头也不回,脚下飞快。
秦鸢变成人形,把锅招回来,提在手里,满脸天真地问:“你们还堵在这里,是认为我提的赎金便宜了呢,还是想跟我生死决斗呢?”
境界确实是筑基期,也确实是牙都没长齐的幼崽。在场的随便拎一个出来,修为都比她高,年龄也比她大。
没有谁丢得起这人!
前来堵秦鸢的仙门弟子,齐刷刷地给她让开了路,但看向她跟练绮音的眼神充满杀气。
一个落霞宗的女弟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嘲讽道:“你们妖族没有人了吗,派你这么一个小妖怪出来。”
秦鸢说:“是啊,我们妖族本来就没有人,全都是妖啊。”
那女弟子的脸色一沉,厉声道:“我是问你们妖族没妖了吗?”
秦鸢说:“对啊,都快被你们杀光了呀。苍山宗山门五年一开,你们每隔五年进山杀一次妖,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更有数啊。”
那落霞宗弟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秦鸢冲她抿嘴一笑,对练绮音说:“要逛街,我的钱可能不够,卖点破烂给你呗。”
练绮音问:“什么破烂?”
秦鸢说:“就是你被困的山洞里,你看着我捡的那些破烂呀。我捡东西的时候,你还把我孝敬祖宗的兔肉吃了,记得不?我祖宗当时居然没打你。”
她说话间,摸出把扇子,问练绮音:“这把扇子你觉得怎么样?诂个价呗。我从一个月华宗弟子的尸体上捡的,他的身份牌上写的是月阁首徒,名字叫霍凌雪。”
一名月华宗弟子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