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进怀里的不是凡女, 而是一条硬邦邦的青蛇。
幽暨的脸色瞬间黑下来。
他拎起那根棍子，毫不在意地打量两眼，随即往后一扔。
“砰”
身后传来一道碰撞产生的巨响。
“死就死了, 为何要救？”
他抛扔的动作太果断太无情太急速, 莳桐都来不及阻止。
听到响动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顿时滞住。
动作比脑子更快, 莳桐当即推开面前的魔尊、冲向地上的小青蛇。
“你怎么能扔它！”
“它可能是尸僵, 你把它砸碎了怎么办！”
莳桐一直都很害怕小青蛇的靠近，但她又不是对它没感情。
火急火燎地捡起小青棍, 再翻来覆去地检查一番。
还好还好, 没出什么问题, 也没有裂缝。
莳桐这才松出一口气。
目睹全程的魔尊，面部棱角都变得冷硬起来。
“你就这么关心它？”幽暨抿起唇角, “一条灵智初开的蠢蛇罢了，你若是想要, 本尊可以再给你找百来条。”
百来条？
莳桐想到那个画面, 就打了个哆嗦。
“我不要百来条, 我就要它活过来！”
凡女捧着蛇棍，眼巴巴地凑到魔尊的身边。
“魔尊哥哥，你看看它还有没有救嘛？”
幽暨挥开她手里的蛇棍：“本尊不救。”
不救？
那就是还有救！
莳桐的眼睛一亮, 不依不饶地搂住魔尊的胳膊：“魔尊哥哥, 你最好了！就出手一次好不好？”
如此粘腻的话，亏她说得出口。
“有求于本尊之时，就喊得如此甜蜜；无所求时, 就敢直呼本尊的姓名。”幽暨冷笑一声, “你这凡女, 真是好算计！”
莳桐眨眨眼,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进门时因为太焦急，直接喊出了魔尊的名字。
但......她不服！
他还不是天天“凡女”“凡女”地叫，她又不是没有姓名！
好半晌，兀自生气的魔尊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他直觉不对，下意识低头一看。
依偎在身旁的凡女垂着头，静静地看着手里的蛇棍。
不出三秒，一滴晶莹的泪珠，重重地砸在小死蛇的身上。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它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
哪怕知道这是凡女的狡猾诡计，幽暨还是很烦躁。
他将人拉进怀里，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对上那双微红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谁对你出手了？”
莳桐倔强地抿唇：“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只会说一句——死了就死了，为何要救！然后把我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幽暨的脸黑了。
这次是因为顺着她的话，想到了她描述的那个画面。
人和蛇怎么能一样！
“莫要诬陷本尊！”幽暨恶声恶气地打断她，“若你死了，本尊只会杀了罪魁祸首，再帮你找个好点的地方安葬。”
好歹相识一场，他自认不会如此无情地践踏她的尸体。
莳桐垂眸：“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要是死了，你记得帮我立个碑。”
幽暨不想再讨论如此晦气的话题，暴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莳卿找到我，将我谩骂一顿，说我生性浪荡。”
莳桐掩面而泣：“她怎么能如此侮辱我！”
魔尊：“......”
魔尊欲言又止，他倒觉得，那倒霉女修说得挺对。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说了，她的眼泪又该泛滥了。
“我不愿听她羞辱，只好先行离去。谁料临走之时，她竟拉住我的手，在我的身上放了一条虫子！”
“我还以为是小青蛇爬了出来，果断地将蛇和虫震落。小青蛇或许是意识到那只虫子对我有威胁，毫不犹豫地一口吞掉它，这才让我避免一场灾祸。”
“我是安然无恙，它却牺牲了自己......”
莳桐说不下去了，心疼地捧着手里的蛇棍。
“若它因我而死，我哪里还有脸活下去。”
幽暨若有所思：“莳卿往你的身上放虫子？”
“......”莳桐瞪了他一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先救小青蛇！”
幽暨随意地扫视一眼。
“它没死。”
“没死？”
莳桐不肯信：“没死为什么会有尸僵？”
幽暨拎起那根蛇棍，在手指间转了几圈。
“这蛇的品种颇有些稀奇，修炼全靠吞噬各种异物，寻常的灵物魔物还好，若是吞了古怪的东西，就会陷入假死状态。”
“至于何时能醒，要看它消化的速度。”
莳桐惊讶地盯着魔尊手里的蛇棍。
竟然这么神奇！
幽暨斜眼看她：“还有，假死状态下，它就是这世间最坚硬的武器。莫说摔一摔，就算你要握着它去打斗，也只会震碎旁人的灵器。”
也就是说，他刚才那一扔，一点儿伤害也没有。
莳桐沉默了。
怪不得刚才砸在地上，发出那么大的响声。
“你又不跟我解释。”莳桐干巴巴道，“那、那我也是救蛇心切。”
魔尊冷笑一声，并不理她。
“魔尊哥哥~”
“我刚刚叫你的名字，也只是因为跟你亲近嘛。”
莳桐佯装低落：“难道是我想错了吗？你不愿让我如此亲昵地叫你，也不愿跟我拉近关系，于是总凡女凡女地叫，是希望我摆清自己的位置吗？”
幽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到现在都没法修炼，难道本尊叫错了？”
如此无情。
莳桐垂眸：“那我以后也叫您魔尊大人吧，免得您嫌弃我。”
气氛彷佛就此凝固。
幽暨冷着脸将手里的蛇棍甩到角落里。
莳桐不看也不理。
烦躁。
莫名的烦躁。
幽暨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你想让本尊叫你什么？”
“您就叫我凡女吧，我也确实只是一个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