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牵起江迟暮的手,双手合十放在胸口,神情专注而用心,浅粉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迟暮,“其实这次来,我是有正经事要告诉你的。”
参商与楚宁安一样,都是看着消瘦,可力气比江迟暮还要大,他抽不开手,只得尽力朝后别着脖子。
“……你想干嘛?”
他被楚宁安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了,现在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别扭的不行,脑袋里还总闪过楚宁安的脸。
“从我见你的第一面,便觉得我们之间有冥冥注定的缘分,之前的一些事,更让我觉得你是真正懂本国师之人。”
江迟暮目光呆滞:“啊?”
参商牵着他的手,白色的头发垂到江迟暮面前,眼神越来越炙热。“既然你对本国师许了愿,那你便是本国师的人了,本国师愿意给你最特殊的待遇……”
他越靠越近,江迟暮终于忍不住推开他的脸,目光警惕,“……你到底想说什么?”
参商的脸看着瘦,但摸起来软绵绵,脸蛋子被挤得鼓起,他唔唔的开口:“……你,你别推我!本国师还没说完呢!”
江迟暮依旧没松手,让两人之间维持着一臂距离,“你就这么说,别靠过来!”
参商的眼眶刷的红了,“你……别讨厌我,你是这百年唯一向本国师祈愿的人,我已经被所有人忘了,你是本国师唯一的信徒,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
之前江迟暮总觉得参商眼神里有种清澈的愚蠢,所以对他的话也大都半信不信,可此时,他的瞳孔里,浮着的却是全然的专注与诚挚,让江迟暮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那天对着月亮许愿,纯粹是病急乱投医,可半点没有皈依谁的打算,更何况……参商救得是楚宁安,又不是他,那受了他庇护的信徒应该是楚宁安才对。
这样想着,他也不自觉说出口了。
参商目光一变,有些委屈道:“……我那不是去得迟了,大半夜从山上飞下来,很累的!我来的时候你都不见了,只有那个劳什子长安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本国师找不到你,只能先把他带上山……”
江迟暮摊手,“这不得了,你应该去找楚宁安当你的信徒。”
参商头摇成了拨浪鼓,“他不行!他坏!我把他带上天星台已经闯大祸,接下来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的!”
“?”
江迟暮没听明白,就见参商从身后拿起一个红布包的小包裹,扔到他怀里,满脸焦急的拽他,“这是本国师给你准备的家当,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吧!赶紧离开长安王!我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分给你一些寿命,保你长生不老,你不能待在京城了!”
江迟暮人都傻了,当然不可能跟他走,两个人挣扎间小红布包一下散开,落下几个龟壳,十来枚铜钱,还有几块金子,金子边上刻着长安王府的标志。
江迟暮怀疑这是他刚刚从王府库房里顺的。
他怀疑的目光让参商讪讪低头,不过很快他拉着江迟暮朝外跑,连包裹都顾不上了,江迟暮扒着门框,死活不肯挪步,“我在王府待的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带我走,你和楚宁安有仇?”
虽然他觉得楚宁安不像话,但在外人面前肯定要维护他的。
参商焦急的看他,“因为他不好,你怎么就被他骗到了呢,一直惦记他有什么好处?你们根本不该走在一起,他会害惨你的!”
“他是救了我命的人,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不信他信谁?”
江迟暮一句话让参商沉默许久,他摇头,“他根本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假如你看到他双手沾满血腥的样子,还会继续相信他吗?”
江迟暮愣住了,然后参商低声念了句什么,他眼前的场景黑了一下,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江迟暮被熏得眼睛发酸,半天才止住流眼泪的冲动。
周围黑漆漆的,寒冷砭骨,只有一扇窗映出一缕光线,过了半天他才听到一些哭嚎,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里格外阴森。
他硬着头皮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一眼便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楚宁安,垂目倦倦的看着卷宗,他前面不远处,跪着三四个人,头发乱糟糟纠结在一起,身上没有一片好肉,乌黑的脓血滴滴拉拉落在地上,腥臭难闻。
江迟暮脑袋空白了一下,这幅画面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有点大。
楚宁安漫不经心撂下卷宗,“罪囚……江启山。”
跪在地上的人猛然抬起头,江迟暮才发现这是自己三哥,不过光看脸,已经很难认出他原来的相貌了。
他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江启山已经跑远了,毕竟从京城出了关,外面鱼龙混杂,想要将人抓回来几乎毫无可能。
“长安王……”江启山咬紧牙根子,每个字之间都能听见牙齿磕碰的响声,“你别用刑,我都交代,京城的人贩子,江南走私的那群人,还有商路上带孩子去乞讨的那些人……还,还有,好几个也做这种生意的富商,我全都告诉你,保管把他们连根铲除,你要我坐牢我都认,别对我用刑了……”
他脸色灰败,瞳孔涣散,跪在地上艰难的磕着头,半点没有反抗念头,显然早已吓破胆子。
他这一磕,身后跪着的几个人也疯狂磕起头,声音嘶哑的求饶,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江迟暮很耳熟,是跟着江启山跑路的那个山匪头子,他记得之前这人身上一股杀伐之气,现在也是一副惊恐至极,吓破胆的样子。
楚宁安似乎笑了一下,“江三公子何必如此惶恐,我可没打算从你嘴里知道这些。”
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的几个人动作一顿,瑟瑟发抖起来。
“杀害朝廷命官,依律应当处死,但念在你们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