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下楼一间间办公室找，终于在游戏部的办公区那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里没有开灯，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墙角绿色通道的微弱亮光。
办公室里还好，外面灯火通明，屋子里至少能看清东西。
霍屿辰坐在当年他来非比实习时坐着的那个位子，背影寂寞，萧索。
顾柔走过去，蹲在他身侧，轻轻握住他的手，“屿辰，怎么不接我电话？”
隔了很久他才说：“这里明天就是别人的了。”
顾柔攥紧他的手，“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东西等着我们。”
这里的陈设几乎没有改变，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那时他们五个实习生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开始了职业生涯的第一站。
霍屿辰沉默一会儿，“没事，我只是想最后看一眼。”
顾柔说：“我也想看看，我们走走吧。”
当年游戏部最鼎盛时人很多，中间那面墙上装了一面很大的显示屏，用来展示最新设计的游戏场景。
顾柔拉着他走到最西侧，指着其中一个工位：“天涯以前就坐那里，他说他很喜欢那个位置，后面没有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旁边是大陆，再往那边是罗迹。”
当年霍屿辰刚来时，没人知道他是太子爷，那时他很不情愿，不是因为顾柔，他不会来这里。他收敛锋芒，从不出头，也没有特权，对谁都淡淡的，一心扑在顾柔身上，对别人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和顾柔的工位面对面，就跟家里的书房一样，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天涯每回都能逮着霍屿辰往顾柔那边看，打趣说你差不多得了，白天看晚上看，不腻吗？
两人坐在落地窗旁，看着外面一片灯火阑珊。
窗外的一切都跟当年没有区别，依旧霓虹闪烁，繁华似锦。
窗内却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模样。
当年有多鼎盛，如今就有多没落。
许久后，顾柔轻声说：“屿辰，我们结婚吧。”
霍屿辰的视线依旧落在窗外，没有说话。
这些天，他一直在躲避这个话题，但每次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心里还是很难受。
顾柔看着他的眼睛，“听到我说话了吗？”
霍屿辰凝视她很久，“月儿，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娶你？”
他不愿意那个堵上自己一辈子的女孩就这么嫁给他，他想等他重新回到顶峰时，再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
顾柔说：“你什么样子，你不是霍屿辰吗？”
她红了眼睛，“我要嫁的人是跟我谈了八年恋爱的霍屿辰，不是什么霍总。”
霍屿辰摸了摸她的脸，将她眼角的泪珠擦掉，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有些哑：“对不起，你把青春都给了我，我却没能遵守承诺，给你最好的。”
顾柔哭着摇头，“你也把青春都给我了，不是吗？我一点都不亏。”
“屿辰。”她身体靠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霍屿辰知道，她说的是他们真正有交集的那一次，她举着背包在雨中奔跑，狼狈又倔强。
顾柔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我的世界一直在下雨，是你给我伞，是你对我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霍屿辰，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嫁给你。”
霍屿辰永远都拗不过顾柔。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心口酸涩，紧紧抱住面前这个爱了八年的姑娘。
他永远没办法拒绝顾柔的任何要求。
无论如何硬起心肠，都抵不过她的几句温言软语。
“好，我们结婚。”
他说。
这件事决定后，他们没有看黄历，第二天就去了。
两个人穿着纯白的衬衫，站在一众新人里，非常惹眼，霍屿辰一直紧紧拉着顾柔的手，轮到他们时，两个人分别在那页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霍屿辰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低头看手里的小红本，“这就办完了？”
领证也不是很难嘛。
一下子就办好了。
顾柔笑着说：“你还想干嘛？”
霍屿辰牵着她走到一旁，仔细看结婚证上的照片，“技术还不错。”
他问她：“之前咱们一直没找到的户口本到底在哪？”
顾柔：“我箱子里。”
霍屿辰回忆了一下，“我找过，没看到。”
顾柔比划着，“中间那里有个暗袋。”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一切尘埃落定，两人站在阳光下，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顾柔仰起头，眯起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暖暖的日光，“屿辰，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霍屿辰的视线在她白皙的脸上停留一会儿，怕她睁眼时看不清东西，抬手遮住她头顶的光，“还记得在北京的海洋馆里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顾柔睁开眼睛，转头看他：“什么话？”
“给莎莎建个十几米的单间。”
顾柔不太明白，“这句话怎么了？”
霍屿辰看着她。
两人对视几秒。
顾柔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想建海洋馆？”
霍屿辰点头，“对。”
她想起在云江岛上他曾在那个展示牌前停留，“云江岛上那个？”
霍屿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微扬，“没错。”
当初他说要给她建海洋馆，她只当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想要付诸行动，她有点兴奋，又有点担忧：“可是建海洋馆需要很多钱，咱们有那么多钱吗？”
霍屿辰说：“我研究过，投资一个云江岛计划内的那种小规模海洋馆需要的资金并不多，以入股合资的形式合作，如果想要占股一半，至少需要准备六百万。”
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顾柔说：“六百万也很多。”
霍屿辰细数自己仅剩的资产，“我私人账户里还有一些钱，中心区那边有套房子以前是我爷爷的，现在在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