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霍屿辰说：“是不是听错了？”
顾柔又看了一眼, “可能是吧。”
东西太重，她两只手换着提，能暂时缓解一下, “要你不要拿这么多。”
霍屿辰手里的更多, 没办法替她分担，“马上到了，快冲。”
她气笑了, “冲不动, 你自己冲吧。”
他们回家之前打过招呼, 甘萍和外婆早早准备好晚餐在家等。
门一开, 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味，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餐桌往客厅中间挪了挪, 八菜一汤摆得满满当当，比过年还丰盛。
霍屿辰得到了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接待，他有点受宠若惊，“阿姨, 这太多了。”
甘萍看到他们两个手里的东西, “快放下，大老远拿这么多也不嫌沉。”
她招呼两人去洗手, “先吃饭, 菜刚上桌, 还热着。”
外婆最近身体好了不少，人很精神, 看到霍屿辰像看到亲孙子一样热络, 待遇比顾柔还好。
餐桌上鱼虾肉什么都有, 大多是霍屿辰爱吃的菜, 甘萍又去厨房端来一盘凉拌柿子，凑足十个菜，“双数好，寓意圆圆满满，十全十美。”
顾柔也不知道甘萍现在怎么这么会讲话，她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要她们照顾他的情绪。
霍屿辰的碗里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他在长辈面前非常乖，给什么吃什么，一碗饭吃完又盛了一碗，长辈们就喜欢这种能吃饭又听话，长得好个子又高的大小伙子。
甘萍说：“你们在家多住一阵子吧？”
顾柔：“能住几天。”
“能住就多住。”
饭后甘萍和顾柔去洗碗，霍屿辰被外婆拉住讲话。
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笑声传进厨房里，甘萍小声说：“他爸怎么样了？”
“莫伯伯去世了。”
甘萍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
顾柔紧张地看了眼外面，“别说了。”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偷偷跟你说吗。”
甘萍：“晚上就别让他出去住了，天天吃饭还要来回折腾，家里不是还有张折叠床吗，给他放客厅里。”
顾柔想起那张老旧的折叠床，“那不舒服吧。”
“我多给他铺几床被子就行了，他还从没在家里住过。”
“那你去跟他说吧。”
“我说就我说。”
甘萍擦了手转身回客厅，跟霍屿辰说了折叠床的事，没想到他一下就答应了，“麻烦您了。”
甘萍冲厨房比了个“OK”的手势，俩人一边小声嘀咕什么，一边去了甘萍的卧室，从衣柜侧面拽出一张折叠床，擦干净后支起来，摆到客厅窗户那一侧。
甘萍让霍屿辰先去顾柔屋里歇会儿，她找东西铺床。
霍屿辰说：“谢谢阿姨。”
没有多久，顾柔收拾好厨房，出来时看到霍屿辰已经像个主人一样躺在自己床上了。
他脱了外套，枕在她的被子上，手臂垫在脑后，屈起一条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松弛，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顾柔走过去拍了他肚子一下，“你厉害了，我妈和外婆都喜欢你。”
霍屿辰捉住她的手，“她们以前也喜欢我。”
他捏她的手指玩儿，“我晚上能不能睡你这个枕头？这个枕头好香。”
“不能。”
霍屿辰有点懒，把人往床上拉，“那陪我躺会儿。”
顾柔上半身被他拽得撑在床上，“等一下，我关门。”
霍屿辰松了手，她起身去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躺在他身边。
霍屿辰把人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肩膀，“我刚刚看了一下，需要学那么多科目？”
“嗯。”
“范围还挺广的，物理化学都有，吃得消吗？”
顾柔想起他们分开那段时间她每天熬夜看书的日子，真是比高考时还勤勉。
“还好，高中时不也是数理化都有，也过来了。”她指尖戳着他腹部的肌肉，觉得跟以前变化不大，甚至更有手感，“你最近都没怎么锻炼，这里怎么还硬邦邦的？”
霍屿辰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免得勾火，“虽然没锻炼，但运动量足够。”
顾柔知道他什么意思，翻身背对他。
霍屿辰贴过来，手从后面探过来搂着她，“我刚刚还看了，学习桌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我每次停车的地方。”
他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问：“以前我来的时候，你有偷偷看过我吗？”
顾柔没出声，霍屿辰捏了捏她的腰，非要一个答案，“有没有？”
顾柔有点痒痒，缩着身体翻进他怀里，闷笑着说有。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霍屿辰刚亲上嘴，就听外面甘萍叫他：“小辰啊，床铺好了，待会儿出来试试。”
霍屿辰深舒了一口气，缓了缓微喘的气息，“马上去，谢谢阿姨。”
顾柔捂着脸趴在床上笑，霍屿辰翻身下床，临走前拍了她屁股一下，“等会儿收拾你。”
那晚霍屿辰就睡在客厅，折叠床铺了四五层被褥，很舒服，就是短了点儿，他的大长腿不够放，不过这点小事他能克服。
顾柔嘴上说不行，临睡前还是把自己的枕头拿给他用，甘萍和外婆已经回屋睡觉了，客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有顾柔开着门的卧室。
光线昏暗，顾柔蹲在折叠床前，趴在他枕边问：“还行吗？舒服吗？不习惯的话明天还是去住酒店。”
霍屿辰已经躺进被窝，身上盖着顾柔以前盖过的被子，外婆亲手缝制，淡粉色的小碎花，配上那张帅脸，有种莫名的契合感。
他侧身躺着，看着眼前那双乌黑的瞳仁，“很舒服。”
顾柔唇角微扬，“那我回去了？”
霍屿辰没说话，也没放人。
他的手还攥着她手腕。
顾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干嘛